“王爺今兒個這是怎麼了,怎麼悶悶不樂的?”琴小雙抬手給裴澍斟了杯酒。
裴澍來她院裡用飯,她本是十分高興,可裴澍進來以後二話不說,只坐在太師椅上走神,下人將膳食擺好後,他也是不發一語的只顧吃飯喝酒。
裴澍端起酒杯一仰脖喝乾,忍不住抱怨道:“你有沒有覺得沈佳禾似乎變的很不一樣了,就像是……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琴小雙心裡咯噔一下,這話她私下裡和碧桃也說過,可是這又怎麼可能呢?別說宰相府不敢欺君,就是他們敢,又怎麼能找到一個一模一樣的人來。
可確實是從沈佳禾被休以後,又重進王府,就變得大不一樣,琴小雙猛然想到在被休之前沈佳禾撞柱的事情。
她看著裴澍,聲音放低了道:“臣妾原來不敢說,怕王爺說我是不喜歡王妃姐姐才亂說話”
裴澍有些不耐煩:“有什麼話就說,在本王面前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是,”回憶著沈佳禾的種種,琴小雙試探的問道,“其實臣妾早就覺得姐姐不對勁了,就是從姐姐昏迷醒來以後,王爺想一想是不是?”
裴澍抬眼看了看琴小雙,見她眼裡怯生生的,便把想要問出口的話咽回去了,當初沈佳禾尋死撞柱,他事後經過太后的點撥,後來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再去追究,也沒意義了。
現在想想確實是從那個時候,察覺到沈佳禾的變化,只是剛開始不太注意她,沒想那麼多,現在仔細想想她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跟以前的沈佳禾判若兩人。
見裴澍點頭,琴小雙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心中所想:“王爺您說是不是姐姐在那個時候,被什麼邪祟附身了啊?”
“胡說,子不語怪力亂神,這種無稽之談以後別再說了。”裴澍皺眉輕斥道。
“王爺,”琴小雙委屈道,“可姐姐確實是性情大變,您說還有什麼事能讓一個人像是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呢?”
裴澍身形一怔,喃喃出聲:“可不就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曾經的沈佳禾像是他的小尾巴,直到他後來成年以後開府建衙,兩人才逐漸疏遠。
可是後來她哪怕是知道自己府裡姬妾成群,而且鍾愛琴小雙一人,也心甘情願的嫁進來,他看不起她,覺得她犯賤,倒貼。
現在呢?現在的沈佳禾連看他一眼都覺得厭煩,她還說,她希望跟自己互不打擾。
是邪祟附身嗎?若是除了這個邪祟,曾經那個黏著自己的沈佳禾能不能回來呢?
“王爺你說話啊!”琴小雙有些緊張,裴澍抿唇不語,她也拿不準自己說的話能不能被他聽進去。
裴轉過頭來看向琴小雙:“若真是邪祟作祟……”
“臣妾也只是猜測,不過京郊仙雲觀裡面的道長,聽說術法很是精妙,臣妾明日就去走一趟,不過這還需要王爺提供姐姐的生辰八字才好。”琴小雙說道。
裴澍看著琴小雙,卻像是在透過她看向曾經的沈佳禾,過了半晌,終於點了點頭。
由於不放心,第二日一早裴澍還是派了一隊親兵陪著琴小雙一起去了京郊的仙雲觀,可是觀裡的道長在看了琴小雙遞上的生辰八字以後,說什麼也不願跟著琴小雙下山。
“道長,我們奉的可是康王爺的命令過來請你的,還望道長看在康王府的面子上,想想清楚才好。”
對方絲毫不為所動,只單手揮著拂塵道:“貴府的法事請恕老道無能為力,施主還是另請他人吧。”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仙雲觀是最有名的道觀,道長又讓我去哪裡再找別人呢?”琴小雙商量道。
可是對方卻是閉了眼睛,不再回話,琴小雙只能帶著一行人下山另尋他人。
待琴小雙離開以後,一個小道士給師父送了茶水:“師父,這來人可是康王府的人,怕是師父此番不答應,會引來禍事。”
道長哀嘆一聲:“你哪裡知道這其中的曲折,若是應了下來,才是禍事,他們總不能打砸了我的道觀,可是若真去了那府上,我們要面對的卻是一個正真的惡鬼,那才會是真的有性命之憂。”
琴小雙氣呼呼的往山下走,她心裡清楚這老道一定是看出了什麼,才不願意出山,可是不管自己如何百般遊說,對方卻都油鹽不進,什麼話也不跟自己說。
她在馬車裡想著下一步該去尋哪裡的道士,不行就去寺廟裡請僧人做法,只要銀子給夠,不愁他們不說自己想聽的話。
“琴主子,前面有個算命測字的道士。”碧桃知道琴小雙勢必還要再找其他人來完成這件事,在看到路邊擺攤的道士以後,忙告訴了琴小雙。
琴小雙掀開車簾看了一眼,見路邊的那個道士一身白衣,手持雲帆,倒是有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她出聲讓轎子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