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衣服特別奇怪的其實是裴澍,他抖著白薇送過來的衣服,皺眉道:“這能穿出去見人?”
白薇恭敬的回道:“王妃說只是在打球時穿,明日帶去馬場,比賽的時候再換上。”
聽白薇如此說道,裴澍便去裡間試了一下,想到要騎在馬上揮動球杆,的確比平日裡的衣服方便許多,從裡間出來以後,隨口賞了一個月的月例,語氣也多了些笑意:“王妃有心了,本王很是滿意。”
可去琴鄉居的白英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琴小雙不但連看都沒看白英手裡捧著的衣服,還略帶嘲諷的說道:“王妃連馬都沒有騎過,還要班門弄斧,這東西還是留著她自己穿吧。”
白英是怒氣衝衝的回到院子裡的,第二日沈佳禾得知以後,只是笑了笑安慰了兩句,對琴小雙這種人也是習慣瞭如此。
主僕三人走出小院,見裴澍和琴小雙兩人都已經等在了前院亭子裡,此時看見琴小雙,沈佳禾才明白她為何看不上自己送去的衣裳。
草原民族是在馬背上打天下,琴小雙自然也是在馬背長大,此時的她穿的正是她本國的傳統服飾,顏色豔麗更是襯托的她面容明豔。
她並未盤髮髻,而是頭飯發全部散落下來,變成了無數小辮,發上帶了銀色飾品,看著青春靈動。
裴澍一早從寢殿出來,見她這個模樣站在外面笑意盈盈的跟自己請安,一瞬間就想起了他們初見的那日。
琴小雙給沈佳禾見禮,隨後幽幽的說道:“聽聞王妃在閨中時從不參加這種聚會,想來今天的馬上活動,王妃姐姐只能坐在一旁觀看吧。”
她笑著看向一旁的裴澍道:“臣妾今日一定要跟王爺好好來一局,王爺可別讓著我啊。”
沈佳禾心裡默默的想著,球場上你可別跟我哭出來才好,她可是拿過馬術比賽金獎的人,豈能怕了琴小雙,允許她參加馬球會,就是為了在球場上報仇雪恨的。
見沈佳禾並不理會自己,琴小雙鬧個沒意思,隨後三人一起走過前院的錦鯉池,琴小雙稍稍退後一步,指著水池中央對沈佳禾笑道:“王妃姐姐,您看中間那條純白色泛著一點金光的,是王爺專門為我尋來的。”
沈佳禾只是瞥了一眼就繼續往前走,琴小雙卻是拉了她的手強行停了下來:“姐姐是不是看不見,您靠近一點,吶就是那條。”
沈佳禾十分反感她跟自己身體接觸,正想甩開她的手,可她死死抓著沈佳禾不放,另一隻手按在沈佳禾的腰腹上,猛的往前推了一把。
沈佳禾踉蹌了一下,一個站不穩就要往後仰去,她看見琴小雙在驚慌之餘,嘴角小弧度的揚了一下,於是眼疾手快的抓了她的衣領,腰部微微一個用力,身子直了起來,琴小雙卻是被她猛的一拽,重心不穩,等到沈佳禾手一鬆,便直直的從低矮的欄杆處摔了下去。
撲通一聲,琴小雙只來的及尖叫一聲,便被湖水嗆了一口,魚群驚慌之中四下逃開,裴澍看著在水裡掙扎的琴小雙,顧不上其他,直接跳了下去。
沈佳禾有些可惜不能在馬球會上修理琴小雙,可看見現在在水裡撲騰的兩位,鬱悶也一掃而光。
她看著裴澍單手抱住琴小雙,努力往岸邊游來,陸公公也帶著小廝往這邊跑過來,她笑意嫣然,在初春的晨光中如盛開的牡丹,裴澍在冷水裡奮力往岸上游來的途中,聽見她清越的嗓音徐徐傳來:“我看你們一時半會也整理不好了,未免讓將軍夫人等的著急,我就不等你們了。”
走出一丈遠以後,沈佳禾又回過頭笑著囑咐道:“陸公公,早春天凉,等王爺和琴主子上來以後,記得讓廚房煮上兩碗薑湯送過去。”
她大踏步的往府門外走,笑容都不由得加深了許多,全然不顧身後眾人的一片慌亂。
沈佳禾踩著點到了馬場,跟在沈佳惠後面一一向眾人打了招呼,隨後便一同看著顧夫人在看臺上朗聲說道:“今日馬球比賽,為了讓大家玩的盡心,我和將軍給大家準備了一個彩頭。”
她接過丫鬟遞上來的一個盒子,盒子看著不太起眼,只是開啟來,青色錦緞鋪陳上一把綴滿寶石的匕首,格外精緻好看。
顧夫人笑道:“這是將軍偶然得來,匕首乃是寒鐵打造,吹可斷髮,姑娘家用來防身最好,所以特意拿來作為今日的彩頭。”
沈佳禾看著那柄匕首在眼前晃了一下,就被顧夫人妥善收好放回盒子裡,心裡只下定決心定要奪得今日的頭籌。
五局三勝,沈佳禾遊刃有餘連贏兩場,第三場賽點至比賽中途,對方一位球員的球杆不小心擊打在沈佳禾坐下的馬蹄上,馬兒受驚,整個前蹄高高揚起激烈的長鳴一聲,一時間球場外的眾人都看得膽戰心驚。
裴源正要不顧自己會暴露的危險,想要飛身上前救人,卻在動身的前一秒,見沈佳禾整個人爬伏在馬上,手指緊拽韁繩,穩如泰山,沒動分毫,心裡放心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