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一輩子獨身一人,沈佳禾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等要回了自己的那十六抬嫁妝,憑著自己的本事,也可以過得順風順水。
可是……
她佔據了原主的這個身子,如今還要連累她的家人嗎?
之前還放出豪言說要幫她討回公道,要是不借助相府嫡女這個身份,不進入康王府,怕是對付那個異域公主,也是不容易辦到的吧!
沈佳禾望著沈榮華,終於在他希翼的眼神中點了點頭,
裴澍坐在茶廳裡一邊喝茶一邊思索,太后在後宮居然能這麼快的知道自己休妻一事,總不能她是有千里眼或者順風耳?
王府裡埋有太后的眼線啊。
此人要是不除,以後他可就沒有半點自在可言,做何事都要被人盯著。
裴澍還在想著如何揪出這個奸細的時候,就見沈榮華帶著一臉冷漠的沈佳禾走了進來,他立即起身迎了上去,便聽沈榮華樂呵呵的說道:“夫妻之道在於互相體諒和忍讓,還望王爺多多海涵才是。”
此時能說出這話,必然是沈榮華將自己的女兒給說通了,裴澍當即借坡下驢,立即拱手道:“岳父大人說的是,日後小婿定會日日檢討,絕不讓佳禾在王府受了委屈。”
沈佳禾看著裴澍做作的樣子,語氣冷漠的問道:“你說要重辦婚禮的事情,還算不算數。”
儘管沈佳禾語氣不善,但是沈榮華還在一旁,裴澍依舊好聲好氣的回道:“這是自然,本王衝動之下做出這種事來,一定會對王妃做出彌補的!”
事情談妥,沈榮華笑著將兩人送至大門口,見已經有人在對著相府門口指指點點,便笑著朗聲說道:“小女嬌氣,是讓老臣給寵壞了,一點點不如意就要回孃家告狀,多虧王爺如此寵溺,老臣將小女嫁入王府,實在是放心了。”
這話自然是說給外面人聽的,沈佳禾撇了撇嘴,人前依舊做足了樣子,讓裴澍攜著自己的手,兩人一起上了康王府的馬車。
回到王府的裴澍只將沈佳禾匆匆送回院子,就立即喚了自己的心腹許彥過來問話:“之前王妃出了大門以後,有誰從府裡出去過。”
許彥皺眉想了一會回道:“除了府里正常出去買辦的人以外,王妃院外的一個二等小廝倒是出去了一趟,不過是從角門出去的,只說肚子疼,去藥房抓點藥。”
“你去查一下底細,然後將人帶過來。”
一盞茶的功夫以後,裴澍看著許彥帶回來的小廝,不由想起之前的一幕,當時被王妃教訓的那個小廝一嘴血跡,這個人就站在他的旁邊,卻是沒受到波及。
“春天進府後就在廚房做了買辦,卻在王妃進府的前一週,自動請願調去了王妃院裡做二等小廝,人家都是往上爬,你卻是自甘墮.落。”
裴澍看著面前跪著的人,冷聲道。
“能夠伺候王妃是奴才的福分,自然是沒有上下之分的。”小廝垂頭回到。
許彥伸腳從後面踹了他一下:“老實點回話!”
王妃在婚前就不受王爺喜歡,這是府裡上下全部知道的事實,府中上下沒人願意來伺候一個不受寵的王妃,他竟然放棄一個油水這麼多的差事不做,去做一個二等小廝。
怎麼想都是有問題的!
裴澍不願意跟他繼續廢話,抬眼看了一下許彥,沉聲說道:“帶去地牢,不用客氣了!”
小廝這才感到害怕,於是跪著求饒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太后也是為了王爺好啊!”
裴澍心裡火氣頓生:“一僕不侍二主,這話有沒有人告訴過你。”
小廝冷汗涔涔,磕頭如搗蒜,哭求道:“王爺,您要是把我處置了,太后那裡您可不好交代啊!”
這話說完,裴澍額上青筋暴起,他一腳踩在小廝拱起的後背上,用盡了力氣往下壓:“你威脅我?區區一個奴才竟敢威脅我,我倒要看看太后她老人家能為了一個小廝把我怎麼樣!”
他收了腳,大踏步的走出書房,臨走看了眼許彥,冷聲說道:“不用留了!”
裴澍離開書房本要去琴小雙那裡瀉火,走在半道上遇見了去外面辦事回來的近身小廝阿萊,便詢問道:“辦好了?”
沈佳禾帶著一紙休書回宰相府,這事必然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如今他從府裡將人接回來,自然也要給宮裡以及外面的人一個交代。
作為未來想要繼承大統的一個王爺,在京城百姓中的名聲還是十分重要的,所以他務必要從一個新婚第一日就休了自己妻子的負心男,轉變成寵溺嬌妻願意重新給她一個盛大婚禮的好夫君。
從宰相府回來的第一時間,他就吩咐了阿萊去辦這個事情,務必要讓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他康王是何等的愛護沈佳禾。
在聽到阿萊回答‘全部辦好了’以後,裴澍這才放心下來,但是想到琴小雙也會聽到這個訊息以後,便生生的改變了方向,重新回了書房。
沈佳禾對於外面的輿論導向全然不關心,她只需要考慮怎麼對付以後的日子,裴澍這樣的男人,她是一定不會委屈自己跟他過日子的。
可是要怎麼才能脫離這個金絲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