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商這幾日遵從宋璃光的吩咐,一心研製著自己的新鮮花樣,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令花無雙兩人背地裡不知道咬碎了多少牙,而玉帝村這幾日的看管更是越發的嚴厲,即便是晚上都有十幾個人在那巡邏。
找不到夏商商,但是能找到宋璃光和蘇芸,王冰得了花無雙的命令,日日帶著自己的爹爹去纏著蘇芸和宋璃光。
蘇芸性子本就比較平和,但是這麼一來而去也煩悶得不行,又狠不下心說重話,學得送禮官府個乾脆來了個閉門不見。
誰知這兩父女性情頗為堅韌,見不了面,便不時在廚房裡邊倒騰些新花樣送進來,味道竟然是還不錯。
即便是蘇芸,宋璃光兩人不吃,輾轉到了下人口中,難免就多了些是非。
“老夫人也太狠心了些,蘇老爺都來了快一個月了,還是沒給人家一張好看,你說,老夫人一個婦道人家,終究是要嫁人的啊,她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兩個小娃娃考慮吧。怎麼就不能給蘇德安一個機會了?”
另一個打掃著院子的僕人接話說道,“你不知道內情,我聽內院伺候的霜兒姑娘說了一嘴。似乎是蘇德安從前不願老夫人帶著兩個孩子嫁過去,這才惹了老夫人生氣,再也不願意見他。”
那個同樣在打掃著的肥胖婦女癟了癟嘴,“蘇老爺那樣好的一個人,有錢有地位的。蘇老夫人說難聽一點,不過是得了小姐的庇護,才能有現在這樣吃穿不愁的樣子。我家那個從前可是柳葉村出來的,聽他說,從前蘇芸帶著小姐,可是連肚子都吃不飽呢!現在蘇老爺願意娶她,她道=倒還鬧起來氣性了。更何況,那兩個小娃娃本來就不是蘇老爺的孩子,做什麼要幫著蘇芸養呢?我看啊,蘇芸這是榮華富貴的日子過久了,有些飄——了!”
方才那位稍顯年輕的丫鬟不答話,丟了掃把又去抱了盆衣物出來就洗,誰料身後那個婦女說得正是起勁,哪裡能輕易的放了她去,興致勃勃的跟了過去,看了木盆裡邊的衣料一眼,連連著“嘖嘖”了兩聲,酸溜溜的說道,“你瞧瞧,你瞧瞧。這個料子只怕是千金也難買一匹,姑爺居然 抬出那麼一大箱子的料子出來。我怎麼就沒有這樣好的女兒同女婿呢。這人吶,就是得認命喲。有些人命好,即便是生了孩子都有人要,咱們,呵呵,過好這輩子罷!”肥胖婦人語氣破酸。
那名年輕些的丫鬟自顧自的洗著衣服,也不開腔接話,肥胖婦人乾脆拿了一把瓜子出來,蹲在其旁邊慢悠悠的磕著。
眼皮子一翻,舌頭上吐出兩層薄皮出來,婦人又說道,“墨香,你這幾日見到那個王小姐沒有?”
墨香皺了皺眉,耐著性子接話,“不曾見過,怎麼了。”
肥胖婦人喜不自勝,“那你可錯過好東西了,王小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卻沒想到手藝那樣好。做出來的糕點真是一等一的。她跟著王老爺來這,還記得給咱們這些下人帶東西!嘿,你看我手上這個銀環,雖說不值幾個錢,但是瞧瞧這個做工,這個花紋,王小姐送的呢!”
墨香擰著眉,“私自亂收別人的東西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你跟著小姐這麼久了,小姐賞過你東西。”婦人癟了癟嘴,“要不怎麼說越有錢的越小氣呢。我看啊,王小姐人就很好!”
“說起來也是可憐,王小姐天天往這邊跑著,人都黑了一圈。我聽說當初王小姐是因為姑爺才失的身,你說······小姐但凡大氣些,將王小姐給迎進家門,也能對得起王小姐些。更何況,男人三妻四妾的豈不是正常?王小姐這般,未來可又能依靠著誰了去,真是命苦啊命苦。那般好的一個人。”
墨香瞥了一眼過去,“我記得趙嬸您還有一個兒子來著,不如你將王小姐說給你兒子?”
“你魔怔了不成!我的兒子還沒有娶妻,王小姐卻已經完璧之身了!我趙家娶個二手貨,哪裡還有臉?”
墨香似笑非笑,“那姑爺娶個二手貨就有臉了麼?”
趙嬸眼皮一掀,“姑爺已經有小姐這個正妻,即便是娶個二手貨回來做妾也不是不可以。更何況,王小姐因為姑爺而失身,小姐,這般,也忒小氣了些!”
墨香急了,她是被夏商商從青樓裡邊解救出來的,心裡頭早就決定一輩子跟著小姐,為其做牛做馬,如今見著婦人這般詆譭夏商商,冷了臉,“趙嬸子,您說話還是客氣些的好!若不是小姐給了趙大叔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只怕你們一家人這會子困難得很呢!”
趙嬸的臉色頓時黑了黑,“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呢?她用我們老趙,是因為我家老趙有這個本事!她既然用了,給些工錢是理所應當的。若不是為了老趙的身子,我早辭了去鎮上找活計了!平白呆在這裡撈不著啥好處!”
話音剛落,便聽見一陣腳步聲,隨即而來的是一道清脆的聲音,“好啊,既然咱們這座小廟容不下趙嬸這蹲大佛了,那麼就請趙嬸另擇其主罷。商商不要了。”
趙嬸頓時心虛回頭,見來人果真是夏商商,不由臉色突變了,“小姐,這,這都是誤會啊······”
夏商商似笑非笑的看了趙嬸一眼,轉過頭去對著墨香說道,“墨香,從即日起,你便頂替趙嬸的職務吧。今後內院的一應安排,都由你來決定。工錢漲一倍。”
墨香陳懇道,“小姐,您能夠收留墨香,墨香就已經十分感激了。工錢這些·····”
還沒說完,夏商商便是擺了擺手,“不是有人說我不體貼下屬麼?從前覺得,給你們些福利倒不如真金白銀來得實在。畢竟眾口難調。不想居然在別人眼中竟成了小氣自私。”感嘆道,“那麼今日我便大方一回,做個好人罷。”
墨香感激的衝著夏商商投去一個眼神,小姐給的工錢又怎麼會低呢?比起外邊累死累活一個月掙些錢,卻難受家裡主人時不時的打罵,夏小姐已經是十分好的一個主子了。
墨香是發自內心的感激,而旁邊的趙嬸,此時臉都綠了,惶惶的看向夏商商,竟然是一個“撲通”跪在夏商商腳邊,
“小姐我錯了!求小姐可千萬不要趕我走啊!我一家老小可就指望著我的工錢吃飯呢!小姐,求求您了,不要趕我走。”
夏商商似笑非笑的一眼瞥過去,反問道,“趙嬸不是要去鎮上另謀出路麼?商商怎麼好意思阻擋了趙嬸的大好前途。”
趙嬸面色發苦,話雖是這樣說,但是鎮上的大戶人家,哪個又是好相處的呢?她背後這樣子說著,也不過就是因為墨香一樣同樣是下人,而自己仗著比墨香的資歷深,故意賣弄罷了。
若是離了玉帝村,只怕要再找到這樣工錢高又輕鬆的活計只怕是不容易了,更何況·····趙嬸可是聽說,夏商桑著人在玉帝村建設學堂了,到時候免費給玉帝 村下人的孩子上學。自家那個小兒子,眼下不也快到了進學堂的年紀了麼?
趙嬸場子都悔青了,百般求情,奈何夏商商又自己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去忙活,懶得同趙嬸子廢話,徑直走了。背後議論主子的下人,要來只會生是非。到時候家宅不寧,損失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