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領了工錢,就自己走吧。”夏商商隨意的揮了揮手,命眾人退下。
其中,有一個略微年輕的女子躊躇著,跟旁邊的老婦說了些什麼,似乎是商議事情的樣子。不想老婦面色難看,蒼老的臉上一派嚴厲。年輕女子還要再說,被老婦用惡狠狠的眼神制止了。
卻不想,在夏商商準備出發的那日清晨,馬車卻是給人攔了下來。
“夏 小姐,夏小姐。秀蘭有事相求!”馬車外傳來女子的呼聲。
夏商商下車一看,腦海中閃過一些熟悉的畫面,她記得,這個年輕的女子,似乎是叫什麼秀蘭的,夫家的男人都在林家鏢局做工,公公年歲大了便跟著公婆兩人在玉帝村做事。她膝下,似乎是還有個孩子。
“你有何事?”夏商商撫了撫頭髮問道。
秀蘭似乎是難以啟齒的樣子,囁嚅道,“夏小姐,能不能,讓我的娃兒也去學堂唸書?”
夏商商不假思索,“可以。”
秀蘭一臉的喜不自禁,連忙道謝,“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只是,我可不可以交學費,不去學堂做工?”
“哦?這是個什麼意思?”
秀蘭面色微微發紅,不好意思道,“實不相瞞夏小姐,我的婆婆在鎮上替我們母女兩人已經找好了下家。只是娃兒的前程不能斷送了,與其讓他跟在我身邊做工,不如讓他爺爺在玉帝村帶著他念書識字。”
見夏商商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秀蘭又急急忙忙的說道,“不過您放心,我每年或者每個月都會替娃兒叫學堂費的。”
夏商商略一思索,“這樣吧。你讓你的公公以後每隔五,便去學堂幫著陳婆婆打掃一些學堂。至於這個學堂費就算了。不過,別人問起,你就說你交了銀子給我。至於書目多少,你自己拿捏罷。”
秀蘭一臉驚喜,“真的嗎夏小姐!我代我們的娃兒先謝過夏小姐了!”
夏商商擺了擺手,“你回去吧。”
秀蘭歡天喜地的走了,夏商商回到馬車上邊,見宋璃光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不由好奇,“你這樣盯著我做什麼?”
宋璃光嘆息道,“我一毛不拔的娘子這次也做了回大善人了。”
夏商商臉色一紅,啐道,“我怎麼就一毛不拔了。你這人好生不講道理。墨香,你說是不是?”
墨香在外邊同清風一道駕著馬車,嬌笑道,“姑爺實在是冤枉小姐。小姐在玉帝村對我們這些下人可是以大方出了名的呢。”
夏商商得意的看了宋璃光一眼,一臉傲嬌的樣子似乎是在求表揚,宋璃光揶揄,“你的資產,供一個學堂還是供得起吧?”
夏商商癟癟嘴,“我供得起就要去供麼?這些人好處給多了,難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說起來,墨香也是氣憤不已,“就是,玉帝村的月錢本來就是夠豐厚了,平日裡活計又輕鬆。也不知道這些婆子怎麼想的,居然連娃兒上學堂都指望著小姐。一月一兩銀子不夠她們給孩子煮點飯麼?”
宋璃光無聲的笑了笑,鄉下人,說直白一點,是不願意將錢白白的投資出去的,只想看著錢回來,卻不願意付出。就像夏商商提出的條件,雖然是沒有月錢了,但是分配到的良田,經營好了,一個月又豈止一兩銀子?說白了,這些人就是覺得種菜無用,或者,不願意做低賤的商人。
夏商商渾不在意,她本來就是現代穿過來的。在現代,一個路邊賣煎餅果子的大媽,比在寫字樓裡上班的白領都掙錢的案例比比皆是。目光短淺之輩,放不下身段之流,是註定成不了什麼大器的。
清風難得的說話了,悶悶的聲音傳來,“人心不足蛇吞象。”
宋璃光拿眼睛斜著看了一眼清風,這些日子以來,清風倒是開朗了些。從前跟在自己身邊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卻是也能說幾句話了。
墨香好奇的偏過頭去看他,“清風,你聲音這麼好聽為什麼不多說說話?你這樣沉悶,今後是討不著媳婦的。”
夏商商在後面看得不真切,只覺得清風駕車的身子似乎是頓了頓,用幾乎咬牙切齒的聲音回應道,“女人都是麻煩精。”
夏商商一下子就來了興致,問一邊的宋璃光,“你這個下屬似乎是被人傷過?”
宋璃光並不掩飾自己的聲音,笑道,“清風從前好心,救了一個女子。卻沒想到那個看似較弱不堪的女子是敵人派過來的殺手,日日裝得害怕寸步不離的跟著清風,轉身卻是一刀捅了他。”
清風語調冷峻,“從前之事,都是我蠢。”
墨香頓時看著清風的眼神就變了,一雙眸子充滿了同情和憐憫,雙手不由自主的撫上清風的腦袋,“你真可憐。”
清風身子一滯,悶聲道。“手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