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想二人此前不曾碰面,便覺得是自己多慮了,搖搖頭趕走了這個念頭。
經過棋院裡那番對話,沈妄與薛翎二人之間關係微妙了些。
沈妄覺得翎王爺和自己說話客套禮貌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自個反省過,想著過去的確對她這個掛名嫂嫂大大的不敬重,由是想借機彌補。
晚膳十分豐盛,上次一別,沈妄十分想念翎王府的菜譜,都開始暗自計劃著如何拐走翎王府的廚子了。
趙柔夷顯然是常客,並不驚異與翎王府菜餚的美味。
待到薛翎與趙柔夷都下了桌子,沈妄便毫不矜持的接著吃了起來。
薛翎吃過晚膳習慣舞劍消食,今日趙柔夷便在一旁觀摩。
宮中大都以為薛翎未經沙場磨礪,每每宴會上被提名舞劍都是各種理由搪塞推卻,實際上他自小生活的環境惡劣程度並不亞於戰場,一套劍法舞下來是行雲流水,毫不卡頓。
多少人追著趕著生怕放過他,一直以來,他對外都是一副胸無大志的模樣。
未立太子那些年,他度過了幾天安生些的日子。
然而現在,薛瑞被召回做了太子,朝中權貴各自投靠心中信任之人,保守的依然中立觀望,派別漸漸顯露。
就算是他表現得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薛瑞黨也不敢掉以輕心。更何況這回他不請自來,闖了東宮,還和剛冊封的太子妃扯上了干係……
這些天王府周圍探子不斷,他微服出巡時候也常常感受到身周有高手氣息。
往後的日子應當越來越難過了,只希望遲些走到舉步維艱那一天,這處境便是,深處官場,身不由己。
兩套劍法舞下來,薛翎出了點小汗,揩著額際走到簷下。
趙柔夷自袖兜裡取出一方帕子,猶豫片刻遞了過去。
薛翎接得不及時,趙柔夷又上前一步,抬手將絲絹帕子覆上他的額頭。
沈妄吃飽喝足正好出了門,便見到趙柔夷這難得的小意溫柔。
方才她伸長了脖子瞅了幾眼,薛翎舞劍的動作剛勁有力,未曾脫力,看樣子恢復得不錯。
此刻他面色面色紅潤,見沈妄出來,眼神抖了一抖落到她身上,下一秒便退了一步,抽出趙柔夷手中帕子要自己擦汗。
趙柔夷一個手刀,截了他的手腕,強摁著他在柱子上為他揩汗。
這下連沈妄也黑了臉,趙小姐這架勢,這動作,這力道,是要給薛翎脫毛嗎?
薛翎許是見沈妄臉色變了,慌慌張張推開趙柔夷,乾乾笑道:“本王自己來,快把本王皮搓去一層。”
趙柔夷被他推開,又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沈妄。直言道:“我知道你喜歡沈小姐那樣的女子,但她畢竟已經許給太子殿下,而我,我可以學。”
沈妄與薛翎同時虎軀一震,還是薛翎先開了口,“柔夷誤會了,嫂嫂既然是嫂嫂,關係親密是自然,本王怎麼會對兄弟之妻生出男女之情呢?”
“柔夷不會看錯,方才用膳,王爺眼神始終若有若無停留在沈小姐身上。”
“那是因為她吃相難看……”
“那眼神可不含嫌棄之色。”
沈妄於是趁著二人理論時機,悄悄溜去看林聚了。
若是見了這場景,沈妄還不了然,那便愧為女兒身了。
聯絡到翎王府角落的棋院,以及趙柔夷對王府的熟悉程度,像是來往已久,而且,趙柔夷,必定是喜歡薛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