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此事,天已經黑了下來,允熥又與張彥方說了幾句話,讓他退下。
允熥則回身返回船艙。他走到與兩個妃子住著的船艙處,正好看見薛熙冉和李繼遷一前一後從不同的艙室走出來,見到允熥趕忙行禮道:“臣薛熙冉(李繼遷)見過陛下。”
允熥擺擺手讓他們平身,笑道:“來看自家妹妹?”
“是,陛下。”他們二人異口同聲的答應,隨即下意識的看了一看對方,又趕忙低下頭去。
允熥瞧著這情形十分可樂。自己兩個妃嬪的、都在水師為將的兄長恰好趕在同一時候看望自己的妹妹,想想都覺得尷尬。他笑了笑,讓他們兩個退下了。他們二人如蒙大赦一般,從允熥身側走過,在岔路口一左一右走向不同的方向。
允熥笑過後,想了想,先去了李莎兒的船艙和她說了會兒話,來到熙怡的船艙。
熙怡此時正發呆呢,見允熥走進來,忙站起來行禮道:“夫君。”
“坐下坐下,現在又沒有外人,何必這樣多禮。”允熥走過來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吩咐下人都退出去,自己坐在她身旁。
“見到煕冉了?都說了什麼?”允熥隨意的問道。
“總不過是家長裡短的事情,還有這次他在海上打仗之事;妾和兄長說了在兩廣安南的見聞,讓兄長好生羨慕呢,說當初還不如選在陸師,打仗之餘能瞧見的風景也多些。”熙怡笑道。
“還有就是……,”最後這句話她說到一半忽然住了口不說了。
“還有什麼?”允熥一邊問著,一邊側過頭來看向熙怡,見到她臉紅了,頓時想到,笑道:“大約是煕冉懷疑你失寵了吧?要不然為何陪著夫君半年多還未懷上?”
“夫君你壞!”被說破的熙怡臉紅著捶打允熥的肩膀。
允熥一把將她抱在懷裡,笑道:“不過這也怪不得你。之前巫蠱案夫君和你都中了巫術,後來才解開,你的身子虛弱又將養了兩個月,咱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沒那麼多。”
“不過現在夫君和你的身子都大好了,朕努力讓你在回到京城之前就懷上。”
允熥一邊笑著說話,一邊將熙怡抱起來走向睡床;熙怡紅著臉掙扎了幾下,說道:“還沒用膳呢。”
“朕先將你吃下去,咱們再去吃飯。”允熥調笑一句,將她放到床上。不一會兒,從船艙內傳來睡床晃動的聲音,守在外面的小宮女臉色通紅。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允熥醒來,感受著身旁傳來的溫暖的觸感,側過頭來在熙怡的臉上吻了一下,輕輕推開她站起來,讓小宮女走進來服侍他穿好衣服,走出船艙。
他來到甲板上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側頭向北看去,就見到有幾十艘船正從碼頭向外開去。
允熥正要問,聽到身側傳來聲音:“官家。”他側頭看去,就見到朱橞、朱棣、朱模他們三人站在一旁。
“三位叔叔這麼早就要走了?”允熥問道。
“官家,我們也離開封地半年多了,指不定封地內積攢了多少事情,得趕快回去才行。”朱橞笑道:“若不是等著來廣州帶走今年朝廷給我們的糧餉,我們早就和賢烶一樣,回去了。”
“罷了,侄兒自己都著急趕回京城,你們著急趕回封地也正常。”允熥說道:“那今天的早膳侄兒就當做送你們的宴席了。”
“哪有宴席這麼寒酸的?”朱模笑道。
“在侄兒這裡宴席就這麼寒酸。”
他們開了幾句玩笑,一起吃過早膳,三人就要拜別他。
允熥剛要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四叔留下,十九叔和二十一叔先走吧。侄兒有幾句話和四叔說。”
他們二人目光復雜的對視一眼,行禮退下。
允熥馬上問道:“四叔,這次前來大明,侄兒還未問過蘇藩現在的情形如何呢?四叔給侄兒說一說。”
“建業二年我和高煦先後來到蘇藩,平抑物價,對付當地的豪強,整頓軍備,……”
“當時陳祖義就在蘇藩的邊上,桀驁不馴。高煦本想出兵滅了他,但因為他手裡的船隻眾多,並無必勝的把握,所以我勸說高煦罷手,並親自去勸降了他。”
“隨後高煦出兵攻打西面的啞魯國,已經奪取了啞魯國六七成的地方,俘虜士卒百姓數萬。今年應當可以攻下這一國都,將其覆滅。”
“只是覆滅了啞魯國後就與須文達那和蘇門答臘兩國接壤。這兩國實力不弱,若何對待破要用心思量。”朱棣簡單介紹了一下蘇藩的情形。
“四叔能勸降陳祖義,果然很有本事。”允熥贊到。
“不過是僥倖。”朱棣謙虛的說道。
他們二人又閒聊幾句,允熥說道:“四叔,你回去以後和高煦說,不必害怕西面的那兩個番國,一定要儘快將他們覆滅。”
“可是……”朱棣話未說完,就被允熥搶道:“聽朕的話,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