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匹馬跑的極快,很快來到李家大院門前,領頭之人“籲”了一聲,止住座下的馬匹,從馬上跳下來,才向前張望,就見到李泰元與李孝行迎了上來,忙跪下說道:“爹,兒如何能得父親親迎!”
“當得,你當得!這次咱們家的危難全憑了你才化解,如何當不得!”李泰元嘶啞著說道。
“兒萬萬當不得!”那人又道。
二人就這樣推讓了好一會兒,才由李孝行出言勸解,跪下這人方才站起來,一家人轉過頭來,就要向府邸走去。
可李泰元才轉過頭,就見到了尚銘呆滯的眼神,笑道:“伯甫兄,怎麼,連小女都不認識了?”
“安玄兄,你說的功臣,就是你的大女兒?”聽到李泰元的話,尚銘才回過神來,出言道。
“正是!”李泰元笑道。
“這,這,這!”尚銘不知道說什麼好。他萬萬沒有想到,老朋友所說的大功臣,就是大女兒李詠琳。
這人正是李詠琳。李詠琳在李案結束後,仍留在京城,想要與昀芷聯絡,直到接到了李泰元回家、又要大肆慶賀的書信後,才以最快的速度將京城的事情交代完畢後,趕回蘇州,正於今日此時趕到家門前。
李泰元瞥了一眼已經回過神來,但仍一臉懵逼表情的尚銘,微微一笑,讓長子李孝行扶他進去,自己由女兒攙扶著,向府內走去。
“琳兒,這段日子,你辛苦了。”一邊走著,李泰元還說道。
“不辛苦,沒有爹爹辛苦。”看著頭上的白髮又多了許多的父親,李詠琳鼻子一酸,說道。
“爹爹這叫什麼辛苦!這次咱們家渡過危難,全憑你在京城的動作,若是沒有你,咱們家這次必敗無疑!何況你要聯絡的人的身份,必得小心翼翼對待,恭敬到極致。你才辛苦。”
“不,爹,女兒不辛苦。那位雖然身份貴重,但十分平易近人,而且還記得當年與女兒的那段過往,對女兒的態度極其和善。……”李詠琳道。
‘身份貴重,與她有過過往,莫非是朝中某一位位高權重的大臣當年曾在蘇州,與她兩情相悅,但家中又已娶妻不能迎娶她,但仍顧念舊情,所以出手幫忙?這也能解釋為何李家被逼到絕境才向這人求助。’尚銘聽到他們的對話,心中思索,並且思索歪了。
不過也怪不得他,大明不是公主們張揚到極致的唐代,李詠琳又年輕漂亮,挑一百個人,估計一個聯想到靠山是公主的都沒有,肯定都和尚銘想的一樣。
‘這樣一來,就不能讓我的侄兒迎娶她了。我本來想著她十分能幹,又極討人喜歡,被休回家也不是自己的緣故,正好我的侄兒喪偶,又只有一女尚無兒子,打算兩家再做一門親事,這下看來是不能了,總不能讓親侄兒帶綠帽子。’他又想到。
李詠琳才不在意尚銘正想什麼。她在京城這兩個月一直掛念著父兄,此時回到家裡攙著父親的胳膊覺得十分高興,對周圍的事情完全不在意。
可馬上,一件令她無論如何也不能不在意的事情,一個無論如何不能不在意的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影響了她的好心情。
“見過安玄兄。恭喜安玄兄,此次逢凶化吉,必有後福!青生,還不過來拜見岳父!”一個大約四旬上下,長相頗為富態的人對李泰元笑著說話,又對自己身旁的一個年輕人吩咐道。
那年輕人聽了父親的命令,上前一步就要行禮問候,話還沒出口就被李泰元打斷:“丹青生,我不是你的岳父,你不要這麼叫我;丹墨,你今日是來做什麼的!”語氣極其不好聽。
“安玄兄,某今日來,是恭賀安玄兄來的。”
“你還有臉來!”李孝行怒斥道。李泰元也沒有阻止。
“你這哪裡是對長輩的態度。”丹墨這樣說了一句,又對李泰元說道:“咱們兩家作為姻親,今日李家慶賀,我豈能不來!”
“免了!”李泰元說道:“李某人有不起你這樣的姻親。何況當初婚書已經退還,你兒子親筆寫的休書我家還完好的儲存著,咱們可不是姻親。”
“那不過是小兒一時糊塗,……”
“呵呵,一時糊塗,你當李某人是三歲孩童不成!”
丹墨胡攪蠻纏了一會兒,李泰元不耐煩的說道:“你今日到底是來做什麼的!若是想要讓我李泰元的女兒重新嫁給你兒子,萬萬做不到!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這樣的話,你也不必再說,你再說一句,我就叫人將你亂棒打走!”
“今日某是來祝賀的。某想著咱們兩家是,那個,關係非同一般,雖然沒有接到請柬,仍趕來恭賀。”丹墨說道。
“不要臉之極!”李孝行又道。
李孝行對於丹家人是非常痛恨的,而且他們家見自己家渡過危難竟然又舔著臉湊上來,更添了十分鄙視。
不過當他想要繼續訓斥丹家的時候,卻被李泰元攔了下來。“今日是我李家高興的日子,既然來了,我李家也不會拒之門外。進來吧!”李泰元甩下這句話,在女兒的攙扶下走進府內。自始至終,李詠琳始終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丹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