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兒自己也有些洩氣,嘟囔道:“女兒也不猜了,等回去了問問孃親,孃親一定知曉是誰。”
‘記得囑咐熙瑤和熙怡,不要告訴敏兒是誰。朕身邊的下人也都要囑咐不一遍。’聽了她的話,允熥在心裡說道。敏兒現在與藍思齊之間的關係很和諧,沒必要破壞掉。
他正想著,忽然馬車在皇城的大門處停下了,允熥掀開車簾正要詢問緣故,看守西華門的侍衛已經走到馬車前,行禮說道:“陛下,臣有事要向陛下稟報。”
“何事?”
“陛下,今日下午陛下出宮後不久,一個棕黃色頭髮、面孔不似中原人士之人來到此處,要求見陛下。這人自稱是卡斯蒂利亞國的使者,名叫什麼克拉維約,還出示了陛下賜予他的文書。”
“但依照禮儀,番國使者求見陛下應當向禮部請求,由禮部向陛下稟報,得到陛下准許後才能面見陛下。此人自己前來不合規矩,因此臣就向他告知了規矩,讓他回去了。”
“按照章程,任何人求見陛下臣等都必須向陛下稟報,是以雖然這使者所為不合規矩,但臣還是稟報陛下,請陛下示下。”
不過他雖然如此說,可按照約定俗成的不成文的規矩,像克拉維約這樣完全不合規矩的求見他們都是不會向皇帝稟報的,頂多告訴侍衛統領;可克拉維約很特殊,不是由於他長相、頭髮特殊,他這樣的長相和頭髮的顏色在大明雖然不常見,但也有那麼幾個,而且允熥將不信奉十字教和天方教的色目人都集中到了京城,所以京城的人不論是官員還是百姓都不覺得很奇怪。
特殊的是允熥對克拉維約的態度。一般的番國使者,允熥雖然允許他們在城中自由行走,但嚴格限制他們在京城逗留的時間,而且也不許私自出城,違者取消這一國朝貢的資格;可對克拉維約,自從他去年臘月底至京城已來,已經在京逗留了七個多月,但允熥卻絲毫沒有令他回國的意思,仍然可以在番館白吃白喝;不僅如此,他出入京城也沒有任何限制,甚至還可以從番館得到些許錢財。這可是之前任何一個國家的使者都沒有得到過的待遇。也因此侍衛不敢當做平常事,直接向允熥報告。
“按照朕新定的章程,有關番國之事都交由理番院處置,所以應當是番國使者向理番院請求,理番院的官員向朕稟報。”允熥聽到這個侍衛的話,愣了一愣,之後先糾正了這個侍衛的一個錯誤,隨後說道:“他沒有在西華門處等待?”
“沒有。陛下,臣告知他求見陛下的規矩後,他就離開了西華門。”
“既然如此,你可是要下值了?”
“啟稟陛下,再過一刻鐘,就是臣下值的時候。”
“你下值後去一趟番館,告訴克拉維約,讓他明日辰時正入宮,在謹身殿等候朕的宣召。”允熥吩咐道。
“是,陛下。”侍衛躬身答應。
說完此事,侍衛就沒有要稟報得了,允熥放下車簾,馬車重新動了起來,向皇城內行駛而去。
“思齊。”允熥忽然叫她。
“舅舅?”藍思齊忙答應一聲。
“若是一國距離中原數萬裡之遙,你說舅舅有必要關心這一國的發生的事情麼?”允熥說道。
“舅舅,若是一國距離大明如此遙遠,大明即無法影響哪一國發生之事,那一國發生之事也影響不到大明,那應當是沒有必要。”藍思齊不知允熥是什麼意思,斟酌著說道。
“按照常理,你說的不錯,可現下的時代與之前,不一樣了啊。”
……
……
“你剛剛將我送進醫館,就遇到了陛下?”就在允熥帶著孩子們回宮的時候,剛剛將最後一個病人診治完畢,收拾了一下手頭的東西離開醫館要返回府邸的朱賢彩,聽到羅藝與她說的話,有些驚訝的說道。
“時候已經不早了,先上馬車。再晚一會兒,就要到宵禁的時候了。”羅藝卻並未立刻回答她的話,而是這樣說道。
朱賢彩回過神來,見天果然已經黑了下來。夏季天黑的晚,天黑下來就意味著馬上要宵禁了,所以依言上了馬車。
她的兩個侍女正要跟著也上車,可羅藝卻把他們攔了下來,示意她們去騎馬,自己上了車。兩個侍女微覺詫異,但她們可不是京城一般宗室府裡和小姐一樣嬌養的侍女,是在西南的時候就被撥給朱賢彩服侍她,也曾跟隨他翻山越嶺看病採藥,也都會騎馬,所以沒說什麼,戴上帽子後翻身上馬跟在馬車後面。
“陛下來這邊做什麼?”朱賢彩又問道。
“快要舉行應天鄉試了,陛下對我說的目的是出來看看備考計程車子們。”羅藝說道:“這沒什麼,陛下在宮中悶了出來透透氣也很平常。”
“但今日他在透氣的時候,接見了一個商人。這個商人還很有名,就是京城人市,包攬了所有南洋奴僕的那個姓蕭的商人。”
“陛下一向重視商業,這不奇怪。”朱賢彩道。
“但他在那時說了一句話。”羅藝悄聲將允熥當時對蕭卓的吩咐說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朱賢彩也先想到了什麼。
“西南的人,也可以做這件事。這樣一來,他們就能又有了一條賺錢的法子,不必過得像現在這樣窮困了。”
“那馬上將訊息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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