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日七月初九,刺殺陳天平的詳情由費彬透過錦衣衛系統送到秦鬆手中。
秦松收到文書後不敢怠慢,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後,起身前往皇宮送到了剛剛離開奉天殿的允熥面前。
“這麼說,本來安南人的行刺謀劃就比較巧妙,並且因為一開始刺客就抱著必死之心,所以直到最後錦衣衛才抓到兩個行刺之人,而且並無時候來阻止他們行刺?”允熥也將奏報翻看了一遍後,對秦松說道。
“應該就是如此,陛下。”秦松道。
“也就是說,這次雲南的錦衣衛雖然收到了你的命令,但是他們都無須執行命令就讓安南人達到了目的?”允熥又道。
“依據文書所寫,是這樣,陛下。”秦松道。
允熥心中頗有些懷疑,安南人竟然能夠如此厲害,在大明的地方順利實行刺殺?
不過他將文書反覆看了幾遍,都沒有看出漏洞。這很正常,因為費彬本來說的就是實話,只有最後那幾句是假話。
沒有發現漏洞的允熥於是對秦松說道:“那這就是錦衣衛的疏漏了。錦衣衛竟然會有這麼大的疏漏,秦松,你得好好整頓一番才行。”
“臣知罪。”秦松道。
“罷了。朕不責備於你,但你一定要吸取教訓,不要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這次被刺殺的陳天平,下次若是其他人呢?”允熥說道。秦松躬身再次謝罪。
隨後允熥說道:“你當初下達的那一份命令,所有的痕跡全部銷燬,不要有任何殘餘。派往雲南的錦衣衛,也全部除掉。”
“陛下,”秦松馬上要說話。
但他的話剛說了兩個字就被允熥打斷道:“必須全部除掉,此事絕對不能洩露出去。”
“是,陛下。”秦松只得答應。
之後允熥又吩咐了他幾句話,正要讓他下去,但是見到他的表情有些不同尋常,又問道:“怎麼?還不大願意朕要讓你除掉所有派到雲南的錦衣衛?”
“朕知道,能派來做這等機密事情的都是你非常信任的人,並且必然也是精明強幹的人,死了哪一個你都十分痛心。朕也明白。”
“但這樣的事情必須不能有絲毫的風聲傳出去,所以只能將他們全部除掉。”
“陛下,這個道理臣明白。臣其實是心裡有些疑惑,所以如此。”秦松道。
“對何事疑惑?”允熥問道。
“陛下,之前陛下和臣商討的時候,也曾經說過即使讓陳天平平安的在雲南活著,幾年以後即使安南國內多數官員都心向他,他回國即位也有可能被黎季犛派人刺殺。”
“那陛下,為何不讓陳天平等幾年以後回國被刺殺呢?那樣就完全與我大明無干,是安南人所為,到時候陛下也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出兵安南。”
“並且到那時靖江王也和王妃成婚數年,應該也已經有了王子,戰後安撫安南人更加容易。”秦松說道。
這是他一直覺得疑惑的事情。允熥在這件事情上的表現就是著急,很著急,特別著急,彷彿身後有一個皮鞭不停的催促一般。但明明,讓此事多沉澱幾年會更好。今日趁著和允熥說話,就問了出來。
“秦松,你說的不錯,確實沉澱幾年,事情會更加順利,不僅是從大明的情況來說,從安南國內的情形來講,也是如此。”
“但是,朕很忌憚黎季犛。或者說,很忌憚他的一些做法。”允熥說道。
“陛下忌憚黎季犛?”秦松有些不敢相信。
允熥當然算不上特別傑出的皇帝,從當皇帝的資質上比朱元璋差遠了。但他經常有許多新奇的法子,比如‘大資料分析法’等。透過這些法子,允熥對每一封奏摺,從上奏摺人的各個方面進行分析,往往能將他的目的分析得八九不離十,從而妥善處置每一封奏摺。
並且允熥在位這幾年國家也十分穩定,雖有叛亂但很快就平定下去,百姓也安居樂業,形式一片大好。
而黎季犛主政這幾年,雖然也有他要篡位的緣故,但安南國內局勢動盪,連年戰爭糧食歉收,怎麼也不能說他將安南治理的好,有值得陛下忌憚的地方。
允熥看著秦松有些疑惑的臉,說道:“黎季犛這個人其實很有本事。你也應該知道朕早年所說的人口論。安南因為這次黎季犛篡位中沒有發生大戰,人口之多已經到了國內田地產的糧食不足以完全餵飽的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