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對秦松、郭洪濤說道:“既然大多數人都已經認罪了,那麼接下來就該按照陛下的旨意對外公開了吧。”
秦松說道:“嗯,就該如此辦理。”郭洪濤也點頭贊同。
茹蟐於是吩咐道:“那就馬上對外公開現在已經得到的證據與口供。”
郭洪濤冷笑著接道:“看那些人還嘴硬不嘴硬!”
……
……
距離刑部不遠處的一處宅院,此時正有十數人正在這裡聚在一起。
為首的一人說道:“今日繼續安排人在刑部門口,刑部尚書茹蟐的府邸門口也要安排人,……”
“不過最重要的,是今日要向陛下上書,請求陛下下旨制止錦衣衛、鎮司與刑部不合律令之事。”
他此言一出,在場頓時一片抽冷氣的聲音。一人有些緊張的說道:“方同學,現在就給陛下上書?這恐怕不太好吧。”
自從平定了叛亂、又發現了傳國玉璽之後,現在允熥的威信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提高,若是在這之前,他們肯定已經上書允熥了,但是現在卻仍然在猶猶豫豫。
方學才大聲說道:“諸位前輩、幾位同學,雖然並無陛下的旨意,但是這次的亂命大家都明白一定是陛下授意的。若是沒有陛下授意,他們怎麼敢這樣做?”
“所以即使咱們對這些人繼續抗議,也不過是讓他們心生顧忌、拖延時日,只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
“若是想真正解決,只有對陛下上書,讓陛下下旨結束這一切才行。”
其他人都沉默不語。方學才說的道理自然是對的,但是直接給陛下上書,他們還是有很大的心理壓力。依照朱元璋當年處置這些事情的慣例,為首的人基本上都流放的結局,其他人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但是方學才已經是豁出去了。他其實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也完全沒有參與任何一件事情,但是身為湖州人自然要為本地的事情出頭。
至於這些他召集起來的人,並非都是江浙五府的人,人數也不太多,但是這些國子監學生都是年紀還輕有著一腔熱血的人,被他幾句話一煽動就熱血上湧跟著過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有人才說道:“既然現在沒有證據證明他們參與附逆案,雖然也有小過但是也不必拘捕他們,我就跟隨方同學一起上書陛下!”
其他人也紛紛說話要跟隨方學才一起上書。
方學才說道:“那好,既然如此,我就上書一封給陛下,諸位同學一起隨同我上書。”然後方學才當場開始書寫上書的內容。
雖然上書之後即使迫使皇帝改變了心意,他作為煽動學生的首腦也多半沒有什麼好下場,但是他毫不害怕。
這次他為家鄉的人出頭,家鄉的人自然會記得他,即使他流放出去了,過幾年等到陛下不記得他了改個名也可以回來。只要這次他們江浙五府的人沒有敗。
他心中對於內容早有腹稿,所以文不加點一揮而就。
然後各人署名完畢,方學才拿著上書要到通政司去遞交出去。
可是就在這時,一個人跑進來氣喘吁吁的說道:“方同學,刑部傳來了訊息,有嚴震直附逆的證據了。”
“什麼!”方學才伸出雙手抓住了這人的衣服,就連已經寫好的奏本褶皺了也毫不在意:“到底傳來了什麼訊息!”
那人說道:“今日午時刑部公佈了一些證據和嚴震直大人的口供,……。足以證明嚴震直確實是參與了附逆案。”
“另外,浙東大儒方孝孺也站出來說道:“昨日我在宮中,已經見到了嚴震直附逆的證據,嚴震直與其他幾人附逆是確鑿無疑的。””
方學才頹然的放下了抓著他衣領的雙手,跌坐在了地上。
其他人也議論紛紛。如果只有刑部公佈的證據,還可以說是刑部偽造證據、刑訊逼供,但是方孝孺也站出來證明嚴震直附逆確鑿無疑,他們就沒有辦法懷疑了。
眾人紛紛說道:“刑部有了證據,方孝孺老先生也站出來說話了,看來嚴震直他們確實是真的附逆了”,“是啊,方孝孺是當世大儒,怎麼會說假話,定然是我們誤會了”,……
但是突然方學才卻又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不對,你撒謊!我是不會被你矇騙的。”然後他衝出了院門。
眾人正愣神間,一人說道:“他手裡還拿著咱們聯名的奏本!”
“那還不趕緊搶回來!”
幾個人慌忙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