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就算送去了好處,救活了瑪雅,可是信念不同,也難以走到一處。”
說到這兒,沈福海抬頭看了一眼陳宜中,似乎有些顧忌,欲言又止。
陳宜中一見,道:“有什麼說什麼,莫要扭捏。”
沈福海皺眉,“草民其實想說......”
陳宜中也跟著皺眉,“想說什麼?”
沈福海,“其實幾年前,寧王殿下那個用真龍代替羽蛇神的想法就很好,效果也很顯著。咱們這些年與周邊各族還能保持基本的好感,都來自這個原因。”
“可是...可是後來寧王一走,相公們去宣講理學,卻是把這些好感磨光了,倒是可惜了。”
“咳咳。”陳宜中一聽,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氣弱道:“胡說...提這些做甚。”
好吧,陳老爺也有點沒臉兒了,理學這個事兒,確實有待商榷。
說心裡話,效果不好,大夥兒都看在眼裡,之所以還一意孤行,一來是覺得,時間長了就能好轉。
二來,陸君實也好,陳與權也罷,可沒趙維那麼無恥,能《拿三字經》和《五爪金龍圖》唬弄人家。
趙維一走,相公們放不下臉面,編不出新故事,那事兒自然也就斷了。
此時,趙維還不想和陳宜中掰扯理學的事兒,也就不在此事上多做糾結。
這個沈福海確實是個人物,陳宜中把他找來,算是找對了。
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又道:“那本王再問你一個問題。”
“殿下儘管問。”
“那你覺得,本王如果想在短期之內收服土人各部,包括瑪雅、阿茲臺克,也包括庫斯科和奇布查,以及加勒比人,當如何下手?”
“這個嘛......”沈福海皺眉沉吟。
良久,“殿下要聽實話?”
“當然是實話!”
“那恕草民直言,不可能!”
“不可能?”
“對!不可能,也沒必要!”
“怎麼講?”
沈福海,“殿下若有一個長期打算,還可一試。可是短期的話...時間不夠,很多問題難以解決。”
“像是奇布查的內部問題,加勒比人的左右搖擺,甚至庫斯科的難以攻陷,這些問題都不是短期可解的。”
“更別說瑪雅人的信念了。”
“嗯。”趙維點著頭。
沈福海說的很客觀,確實難辦。但這不是討論的終點,難辦也要辦。
“那你說說,何為沒必要?”
沈福海道:“殿下的目的,無非就是想借土人之手抗擊元人。那何必要全部征服呢?”
“草民看來,只要解決最好解決的奇布查三部和南部的瑪雅就足夠了。”
趙維不動聲色,“繼續說!”
沈福海道:“奇布查三部本就是無根浮萍,被庫斯科人驅逐出家園。加上是商人,部落和種族觀念都不深,又和大宋有緊密的商貿往來,巴不得被大宋收編,靠上這個靠山。”
“這三部加在一起,也有四五十萬的人口。如果徵兵的話,五萬土人戰士還是拿得出來的。”
“再就是瑪雅。南部城邦的情況已經說了,咱們沒必要去救,去討好,直接出兵征服,徵招奴隸軍。這在土人之中很常見,危機關頭,何必再顧及其它。”
“就派兵強佔,先度過難關再說。”
“草民算過,瑪雅南部的十來個城邦起碼有百萬人口,就算奴隸軍不好控制,徵五萬還控制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