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栝院手祭法訣,地底深淵有怨氣凝聚成網,片刻間將兩人籠罩繼而不斷縮小,任憑兩人如何出招都無法破去,陳玉知嘆道:“是我害了你們……”
老者譏諷:“自古成大事者絕不會有婦人之仁,你方才錯過了殺我的機會,要怪就怪自己吧!”
陳玉知內心格外澄清,一路到此不知經歷了多少生生死死,但他並不是個劊子手,心中留有仁慈乃是底線!
“都說春風得意之時該佈局,四面楚歌之際才有退路……做人,要心中有佛,手中有刃,走心時不留餘力,拔刀時不留餘地,而我卻總喜歡留三分餘地,渡人得心、渡心得靜、渡己得安,你這幽冥渡既然無法渡人,那便不該存在於世間!”
沙栝院冷哼一聲,喝道:“不知天高地厚,再過片刻你們便會化作怨氣供我驅使!”
“是嗎?”
一人赤裸上半身緩緩從黑暗中走出,直面沙栝院怒斥:“還記得當年的約定嗎?”
老者有些詫異與驚慌,言道:“你居然沒死?”
陳玉知戴上了異種拳套,一拳便將黑網破去,他不知方寸間到此作甚,卻聽一聲怒斥:“我死不死尚且不論,但今日實在不想讓你安然無恙!”
幽冥渡主沒了淡定從容,喝道:“方寸間,拳師洞與幽冥渡向來同仇敵愾,你竟為了一個女人與我翻臉?”
鐵漢亦有柔情一面,他將胸前符文連同皮肉一同撕下,手掌染成了血紅,臉上卻瞧不出一絲吃痛之感,唯獨眸間恨意溢於言表,“沙栝院,倘若銀妃不在幽冥渡,我又豈會與你同流合汙?今日她若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陪葬!”
老者陷在半空並未出手,似乎有些忌憚胸前一片嫣紅之人……方寸間朝渡府中瞥了瞥,喊道:“陳玉知,陣眼在黃漿河尾,用異種拳套破之即可,快去快回!”
陳玉知與小公子對視一眼,隨即消失在了河腰,沙栝院自然不願束手就擒,正欲出手卻被方寸間一拳撼退,濃濃怨氣似乎淡了許多,亦無法追擊青衫前往黃漿河尾。
“方寸間,符文埋拳固然霸道,但你能撐多久?”
拳師笑聲釋然而決絕,森然道:“不需要多久,今日我就當自己下了幽冥黃泉,亦沒有打算活著離開此處,而你沙栝院與我兄弟一場,自然要一同下地獄才算夠義氣!”
“你這瘋狗!”
方寸間緊握符文,一拳又一拳不斷砸向對方,似乎在替某個女子出氣一般,然這自爆符文之法終有窮盡之時,力竭前鐵漢柔聲長嘆:“我雖窮困潦倒,又何曾對你吝嗇半分?我雖臭名昭著,又何曾傷你半分?薄情之人風生水起,深情之人挫骨揚灰……我方寸間唯獨負你白銀妃一人,今日便應了這老話償還你往昔所受之苦。”
女子足跡闌珊走出渡府,嘴角一絲血跡早已乾透,她鼓足力氣喝道:“方寸間,我要你活著!”
小公子暗道不妙,沙栝院出了名的不擇手段,他見女子並未死去心中大喜,閃身一手死死掐在銀妃脖頸,繼而把女子重新披上的衣衫撕去,猙獰道:“你們自詡正道善類,今日便讓我瞧一瞧是否屬實!”
方寸間險些將拳中符文捏碎,怒斥:“你這畜生!”
白銀妃垂頭不語,她早已不是冰清玉潔之身,此時被撕去衣衫並未有什麼波瀾,而心中卻不想方寸間因為自己而受人擺佈,忽有震動引得黃漿河翻湧不斷,濃郁怨氣消散一空,小公子袖中輕叩,十二銀刺懸空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