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請先生解惑!”
“因果往復,你在沙場滿手殺戮卻沒有迷失本心,仍可為百姓以死相博,隱於江湖不惜挺身而出,只求守住江湖氣節,此等大仁大義令人佩服,若江湖只有一襲青衫,我怎能不救。”
能讓儒聖說出這番話語,小雜毛與花骨都替陳玉知自豪,而這青衫臉皮厚如城牆,不禁又飲了杯酒,笑道:“小意思!”
陸機欣賞青衫此等真性情,但玩笑歸玩笑,有些事兒還得弄個明白。
“陸先生,龍虎山之人為何會出現在涼州?”
“自然是有利可圖,這些日子道人入世奪氣運,有廟堂這把大傘保護更是愈發雷厲,如今只剩涼、冀、青三州尚未得手,卻也只是時間問題……”
三人此前在滇南,不知事態已經如此嚴重,陳玉知心有疑惑,問道:“陸先生,為何江湖無人敢挺身而出?”
陸機手指輕輕叩著茶杯,笑道:“你是在問我為何不出手?”
陳玉知不喜歡拐彎,言道:“中原江湖,高手多如繁星,聖人亦有不少,只是為何無人敢出手與廟堂抗衡?我雖只有區區九品境的實力,卻也知曉至善固執的道理!”
青衫有些氣憤,若當日望山樓能有人出手相助,江城與隋千的結局也不會如此悽慘。說到底,這江湖有情人無情,人人都想著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陸機欣慰一笑,言道:“陳玉知,宗門再強也敵不過馬蹄踐踏,人力終有窮盡時,況且廟堂上還有王越、曹宣兵、顧蠡這等高手,誰人敢去引火燒身?三教修天道,本就該不問世事,此時龍虎山與國子監狼狽為奸更難對付,黃龍寺、妙玉山、劍冢、雪宮這些隱世宗門都有運氣加持,但廟堂不對他們動手,他們便不會摻和其中,而江湖中有酒聖、書聖、儒聖,卻無人能撼動國子監,更別提廟堂這艘大船了,但你不同!”
陳玉知垂頭不語,凌亂青絲遮住了一雙丹鳳眼,無人知曉他在思索什麼,李溪揚問道:“陸先生,此話怎講?”
“晉王九子、盤陽紈絝、玄甲統領、青衫黑劍,這些名頭虛虛實實,倘若天下只有一人可破此局,那便唯獨陳玉知一人而已,年輕人莫要小瞧了自己的能量!江湖如弓,一箭在弦,卻少了掌控方向之人,陸機言盡於此,究竟如何決策,皆憑本心。”
陸機立起了身子,正欲離開書齋,卻聽身後言之鑿鑿,鏗鏘有力。
“若能破局,雖死無憾!”
儒聖沒有回頭,對著夜空朗聲大笑,言道:“三月廿四,江南道一敘!”
見陸先生走遠,花骨問道:“玉知大哥,當下有何打算?”
“去漢陽!”
西府軍中,公儀昭言道:“將軍,探子來報,漢陽分院傾巢而出,策馬直奔長棲鎮!”
李延山有些不解,這國子監想奪涼州氣運,為何會突然前往長棲鎮?
“儀昭,陸機在長棲鎮中,國子監掀不起什麼風浪,你派人去打探一下他們意欲何為!”
軍師冬季仍舊手握羽扇,言道:“將軍,關於涼州氣運一事……”
李延山擺了擺手,堅定道:“西府建軍的初衷乃是護衛涼州一方,咱們不爭不奪、安分守己,倘若他們能平安將氣運送至軍中,國子監又能如何?老子早就瞧他們不順眼了!”
“將軍,儀昭只是擔心您……”
李延山笑道:“無妨,那小子是我手底下的兵,他都敢拆廬江分院,我若是貪生怕死,豈不讓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