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篆玉函並不是單一的兵法之書,而是分有山、醫、命、卜、算五術,要比那六韜通典更為晦澀。
陳玉知接過錦盒有些為難,此物一接便成了十里杏林名義上的姑爺,倒不是小鳳仙讓人厭惡,這女子也堪稱絕色,只是少年心中已經有了他的陸兄弟。
小鳳仙見陳玉知神色為難,笑著說道:“公子不必為難,我總覺得你我之間有些莫名羈絆,這部金篆玉函只是讓你暫時保管,若是時機到了小鳳仙自然會去尋你。”
陳玉知見她意志堅定也不再推辭,說道:“那我便暫時替鳳仙姑娘保管,後會有期!”
小鳳仙點點頭,說道:“公子保重!”
西府眾人再次啟程,小鳳仙以目光相送,陳玉知上了馬背不敢與眾人對視,像極了做錯事情的孩童。
一聲高喊從後方傳來:“陳玉知,等著我去尋你!”
這小鳳仙的聲音如雷擊一般直劈陳玉知心頭,少年哭喪著臉朝眾人笑了笑,說道:“公子我是清白的!”
李沐梁率先忍不住問道:“小鳳仙喚你到一旁作甚?”
陳玉知指著懷中說道:“她請我暫時保管這部金篆玉函……”
陸小音冷聲插了一句:“信物都交託於你了,只怕心也給你了吧?”
“咳咳咳,她說時機成熟後會來尋回此物!”少年的解釋顯得蒼白無力。
李延山都羨慕起了這小子,說道:“世道變了,原來靠臉還真能混口飯吃。”
陳玉知無言以對,只得閉目不再理睬他人,對於昨晚的感悟他需要好好體會才是。
行至荊南大軍登上了樓船,東渡橘子洲,在登船前李延山親自於洲畔江神廟點燃了三支清香。
此洲之水源於湘江,西望嶽麓山,乃是荊州百姓遊山玩水的好去處,行船半日,只見得沿岸邊聚滿了人,遠遠看去密密麻麻好不壯觀。
太康十二年四月初五,正值清明時節,那被江湖百曉閣評價為日後有望躋進天下十大的方之乾,此時立於江水之上巍峨不動,相傳今日這位十八連環塢的分舵之主,約定與那成名已久的龍虎山張天師一較高下,誓要證他天下十大之名。
西府眾人在得知此時後紛紛登上樓船之頂,誰都不想錯過這一幕,李延山囑咐船家靠岸,以免被稍後的大戰波及。
陳玉知見那立於江上之人手中握著的古澱刀有些眼熟,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方之乾對著天際大喝道:“張老道,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此喝一出引得江面拍起了大浪,岸邊之人皆被打溼了衣衫,那老道負手立於雲間有些猶豫,他本不想搭理此人,這十八連環塢之人做事都有些隨性,張天師在一甲子前便已經位列天下十大,如今百歲高齡實在不願與後輩計較,也不知道為何,那方之乾不去尋他人比試,偏偏就盯著自己不放。
先前張天師並不理會此人,沒想到這老小子竟提著刀殺上了龍虎山,這下可氣壞了老天師,饒是他再寬宏大度也決定要出手教訓此人一番,而後才定下了今日橘子洲上一戰。
張天師搖了搖頭,隨手一揮間萬里無雲,他高懸於空說道:“出招吧!”
方之乾也不客氣,古澱刀直接斬向空中,陳玉知嘆道:“這高手之間對決竟如此簡單粗暴!”
一道莫約可橫跨橘子洲的刀芒直擊張天師,老者不怒自威,黑色道袍之下手掌用力往江下按去。
那刀芒眼看就要擊中老天師卻差了半分,方之乾這驚天一擊劈了個空,他氣急敗壞地說道:“你這老雜毛,敢不敢與爺爺我硬碰硬!”
眾人見此一幕紛紛不敢置信,這有望躋進天下十大之人竟如那市井流氓一般,陳玉知用力拍了拍手,終於想起了一人,方之鑑!
這兩人行事作風如出一轍,此人定然是那小魔頭的師傅,果不其然也是個老魔頭。
張天師動了真火,說道:“休要放肆!我本想讓你知難而退,你既然不領情,那就休怪老道我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