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康帝沉默。
昭陽公主繼續道:“父皇!您並非只有三皇兄一個兒子!”
寧康帝雙眼頓時眯起,以一種少有的冷意看著昭陽公主。
“昭陽,你僭越了。”
昭陽公主卻不懼:“非是兒臣僭越。既然父皇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兒臣不妨將心裡話都講出來。”
“若是以前,大皇兄還在的時候,昭陽絕對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陵兒他也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我不說父皇也知道,陵兒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和皇兄們爭奪那個位置,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換在以前,兒臣尊重他的選擇。
但是經歷今晚之後,昭陽覺得,兒臣有必要為他爭一爭!
因為在兒臣的眼裡,三皇兄他,不配做我們的兄長,更不配做大魏之君。”
昭陽公主知道這番話可能會激怒寧康帝,但是她還是選擇說出來。
雖然在賈璉與她說之前,她幾乎沒有想過要幫四皇子爭奪太子之位。
但是在確定真的是三皇子殺害太子之後,她突然就堅定了決心。
她也無法容忍一個殘害手足的人,成為帝國的明日之君。
既然要爭,那就光明正大的爭。
直接向寧康帝提出來,還落得個磊落。反正,決定太子之位歸屬的,有且僅有寧康帝自己。
出乎昭陽公主意料的是,寧康帝沒有發怒,只是冷幽幽的道:“所以,這就是你今晚幫田梁說話的原因?”
昭陽公主早料到寧康帝在懷疑她,此時自然不露怯。
“父皇若是如此想,未免太輕看兒臣,也看低了‘親情’二字。
難道在父皇心裡,那個位置,真的遠遠比骨肉至親、手足親情更加重要?”
寧康帝心頭微微一震。
分明是他的女兒,在他面前提起“親情”二字,聽在耳中,竟覺得無比的陌生,乃至刺耳!
他記得,曾幾何時,他也想要對他的父皇如此說。
不同的是,他一直都沒有機會說出口,或者說不敢問出口。
直到今天,他有了這個資格去質問他的父皇,但他卻已經沒有底氣那樣做了。
因為在踏上帝位的道路上,他也和他的父皇與曾經的兄弟們一樣,將曾經在乎過的東西,一一踏在了腳下。
父皇如是,兄弟們如是,甚至他的長子和三子更是,這令他下意識的以最壞的心理,去揣測了他的兒女。
然而,真的他所有的兒女都是這樣的嗎?
“兒臣作為父皇的女兒,無法在明知道三皇兄可能是殺害大皇兄的兇手的時候,做到無動於衷。正如昨夜,在到處都是兵荒馬亂的時候,兒臣無法做到,對弟弟妹妹的安危無動於衷一樣。
父皇,您作為我們的父皇,是我們最最敬仰和依賴的人。
兒臣們都希望,在自己受到委屈和不公的時候,能夠得到父皇的庇護。
父皇,覺得兒臣這也錯了嗎?”
寧康帝無言。換做三皇子在他面前這樣說,他只會冷冷的看一眼。
但是對這個二女兒的話,他願意相信,也知道自己之前包庇三皇子,和方才說的話傷害到了她。
但是身為帝位的自尊,讓他說不出抱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