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寧康帝難得的與一眾兒女聚天倫的時候,一個武將卻來打攪。
“何事。”寧康帝的聲音有些不悅。
“陛下,田渠田副統領的弟弟,六品指揮田梁在宮門外叩見,聲稱有重大冤屈請陛下做主。”
聽著門外將官的通傳,三皇子面色一變,立馬呵斥道:“糊塗東西,不知道陛下大病初癒需要休養,竟拿這些繁瑣小事來驚擾。
他一個小小六品官,既然有冤屈,自當去向他的長官申述,至不濟也該去向三司告狀,豈有直接到陛下宮門前鬧事的?這是大不敬之罪。”
門外將官被三皇子呵斥的喏喏不敢言。
昭陽公主見狀心內卻是一冷。
即便是按照田梁等人的證詞去查驗了田渠甚至太子的屍首,她對於太子是死於三皇子的謀殺,仍舊只有八九成的懷疑。
但是現在看著三皇子如此反應,她卻明白,十成十了。
於是在三皇子呵斥完冷場之際,她起身對寧康帝道:“父皇,田渠畢竟也是此番的有功之臣,又死於平叛之中。如今他的親弟弟既然冒死深夜前來叩見,或許真有些冤屈。”
三皇子斥責道:“皇妹何出此言?先不說父皇龍體有恙,就算不是,難道天底下的人有了冤屈,都要來找父皇伸冤不成?”
昭陽公主也冷聲道:“有何不可?天下人都是父皇的子民,天下人也都稱父皇為君父,既然如此,天下人有了冤屈,為何不能請父皇為他們做主?”
“你……強詞奪理!”
寧康帝擺手制止了爭執的二人,出聲問道:“他可有說是何冤屈?”
“有。他說自己的兄長並非死於平叛,而是被人謀殺,而且這個謀殺他兄長之人身份貴重,唯有陛下能夠為他做主!
他如今在宮門外不停的磕頭,頭都磕破了,引來很多人圍觀。”
寧康帝沉默了一下,道:“既如此,讓他進來吧。”
“父皇……”
三皇子焦急的還想說什麼,但是寧康帝卻一擺手:“田渠此番平叛功勞甚大,如今其弟既然御前告狀稱有冤屈,朕若是置之不理,恐惹人非議。”
“可是父皇……”
寧康帝陡然轉頭,看向三皇子,陰測測的道:“你這般阻擾,莫非是害怕他見到朕?”
三皇子被寧康帝突然的變臉嚇到險些癱軟,弱弱的道:“沒有,兒臣只是擔心父皇的身體……”
寧康帝卻又恢復了從容,“朕身體無礙。”
說著又對昭陽公主等人道:“走吧,你們都隨朕出去瞧瞧。”
……
田梁迎著無數的目光,昂首走在行宮之內。
他知道,他這一去,不成功,便成仁。
他在問自己,怕嗎?
怕,是有那麼一點怕的。
畢竟他要告的,是皇子龍孫,還是當今局勢之下,最有可能繼承儲君之位的皇子龍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