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四皇子說著話口水都要冒出來了,賈璉不由莞爾。說起來四皇子這人也挺好打發的,這從小錦衣玉食的傻小子,哪裡吃過街邊的麻辣烤魚,一吃可不就上癮了。
不過這小子膽子也是夠大,連太上皇的魚都敢偷,整個大魏,恐怕也就獨他一人了。
敷衍四皇子一句,並與張溯等人打了個招呼,賈璉正欲去瞧瞧四皇子的魚獲,忽見太子帶著一幫人走來,賈璉連忙斂正儀容,躬身拜見。
“哈哈,鎮遠侯不必多禮。是吾考慮不周,鎮遠侯雖然身負官爵,是父皇最器重的心腹愛將,但是論年紀、論才氣品貌,都是我大魏首屈一指的青年才俊。
都怪吾忘記囑咐下面的奴才,方才他們定是將鎮遠侯領到崇敬殿去了吧?”
太子一面笑,一面走到賈璉身前兩步以內,那熟絡的舉止,仿若他與賈璉二人是至交好友一般。這般降恩寵的太子,令後面許多欲圖在太子面前說話兩句話而不得的人,忍不住面泛嫉妒之色。
但是又一想連太子都說,賈璉是寧康帝最器重的心腹愛將,那有些城府的人,又連忙將神色收斂。
“太子殿下言重了。殿下面面俱到,將太上皇的壽宴安排的僅僅有條,方才在崇敬殿,微臣還聽到諸多老大人誇讚殿下呢。
再說臣不過是一介普通臣子,宮中執事將我安排到崇敬殿,也是依照規章辦事,並無任何錯漏。倒是臣未經請示,擅自到此,還請殿下恕罪。”
“呵呵。”
太子剛笑出聲,四皇子便不悅的打斷道:“哎呀,大家都這麼熟了,又不是外人,說話幹嘛這麼客套。再說,你是我派人叫來的,哪裡是擅自?你的意思是我不該叫你來,還是我沒資格叫你來?
大皇兄你倒是說說,我有資格叫他過來沒有?”
太子一點也沒有與四皇子生氣的意思,反而笑道:“四弟說的不錯,都不是外人,鎮遠侯何必這麼客套。至於四弟的問題,哈哈,你當然有資格叫他過來,大哥我還要感謝你幫我周到呢。”
太子一副隨和的模樣,只不過在說到“不是外人”的時候,他很有深意的看了賈璉一眼。
“大皇兄說的沒錯,鎮遠侯才名遠播,當初在大皇兄的西郊別院,鎮遠侯隨手拿出的幾首大作,便連臣弟都只能拜服。
方才臣弟與一眾才俊討論文墨的時候還在感慨,若是鎮遠侯在場就好了,他若在,我等吟詩作賦,才能算是盡顯我大魏年輕一輩的風采,可巧他就來了。”
三皇子閒庭信步一般走來。他也不理會太子陡然緊鎖的眉頭,點頭回應了賈璉的見禮之後,他繼續笑道:“本王素喜舞文弄墨,行附庸風雅之事。早有心請鎮遠侯過王府一敘,只是顧慮鎮遠侯公務繁重,未敢輕易派人來請。
今日既逢盛會,本王倒是要好好與鎮遠侯討教一番。”
“三殿下厚愛了,臣微末計倆,不敢在殿下面前顯弄。”
周圍的人,見所有皇子都對賈璉這般親熱,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同樣是權貴子弟,他們中很多人身份甚至比賈璉還要高得多,得到的待遇卻天差地別,這無法不令人不心生嫉恨。
特別是當初被賈璉和四皇子害得,被押到太廟吃了一個多月白麵饅頭的那一批宗室子弟,看向賈璉的目光,都快冒火了。只不過當著太子和三皇子在場,不敢發作而已。
太子豈能不知道三皇子這是在與他爭相奪人?他面上眉頭緊鎖,心裡卻是冷笑一聲,以前你爭不過我,從今往後,你更沒機會了。
賈璉可是聰明人,再加上他和本太子馬上就要多一層關係,更不可能上你的賊船了。
正欲譏諷三皇子兩句,忽有他的心腹內侍到他耳邊耳語,他目光一轉,對賈璉等人道:“孤王有事要去處理一下,諸位且請隨意。”
說完,特意與賈璉和四皇子等人點點頭,便帶著人走了。
……
未央宮,這是太后的寢宮,也是整個重華宮範圍內,除了正殿之外,最威嚴莊重的宮殿了。
此時,大多數前來給太上皇賀壽的內外誥命,和各家女眷,也都聚集到了此地。
論理說,今日這樣的場合,最惹人注目的,應該是那些身份最尊貴的王妃、公主、郡主。但是在此時的正殿內卻並非如此,最惹人注目的,卻是一個十多歲嬌滴滴的少女。
因為,她是皇后親自帶過來的,而且剛剛皇后還親自向太后介紹了她。
論理說,能夠得皇后特別關愛的女子,身份定是不一般。但是殿內的人悄悄詢問左右之後,卻發現,這少女身份普通的很。
江南織造的女兒?確實普通,因為很多年輕的郡主和縣主們悄悄問過長輩了,江南織造,不過四五品而已。
在江南那種小地方,或許四五品不算小。但是放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也不過是墊底而已,甚至若是沒有皇后的話,她應該連進來的資格都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