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早就知道回去的路不會太順,否則,他就不會與四皇子親自壓陣,而是直接往宮中面聖了。
騎馬來到陣前,看見前來阻擾之人,賈璉拱手道:「賈璉見過裘世叔,不知裘世叔帶兵至小侄的地盤,有何貴幹?」
中城兵馬司指揮使裘良,乃是景田侯之孫,與賈府是舊交,賈璉與其也是熟悉的。
裘良看了看地上那些被官兵押著的宗室貴胃,眼皮都跳了跳,忍不住看著賈璉:「世侄這是何意??」
「裘世叔是說這些人嗎?這些人在金品閣密會,不但妄議朝政,而且還敢出言詆譭當今陛下,罪大當誅,因此小侄預備先將這些大膽狂徒押回衙門,待湊明陛下之下,再行處置。」
裘良面露詫異之色,「世侄可知道,這些人的身份……」
「不知道,這很重要嗎?不論何人,膽敢汙衊聖躬,按律皆當處以極刑。」
裘良:「……」
早就罵官兵,罵賈璉罵的累了的宗室子弟們,看裘良是來救他們的,立馬又嚷嚷起來。
「裘大人救命啊,我們都是被汙衊的。」
「正是,還請裘大人救救我等,這賈璉與我有仇,所以故意陷害我等。我等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詆譭陛下啊,還請裘大人出手相救,日後晚輩與整個端王府,定當厚禮相報。」
裘良循著聲音看過去,發現是端王世子,心裡對賈璉更是佩服的緊。
看了一眼圍在外面瞧熱鬧稀奇的老百姓,裘良打馬上前,至賈璉身邊低語道:「世侄何必如此執拗,你我都是臣子,管他們皇家的事情做什麼。….
這些宗室子弟,平日裡囂張跋扈慣了的。陛下對我等來說,是主上,我等自當敬畏,但是對他們而言,陛下除了是天子,還是他們的長輩,他們對長輩發幾句惱騷,又算得了什麼。
我是相信賢侄的為人,定不會無的放失。但是,咱們真的犯不著,賢侄想想,要是你前頭把人一抓,後面他們的長輩在陛下面前求個情,陛下心一軟,大概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到時候賢侄夾在中間,平白得罪了人還不落好,何苦來齋?
聽世叔一句勸,放了他們吧,對你,對我都好……」
賈璉笑道:「世叔此來,應該是受人之託吧?」
從他抓人到現在,不過一刻鐘左右,裘良就帶兵趕到了,不用說,定然是有人去報信才有可能。
裘良眼睛一眯,看賈璉似乎有點執迷不悟,倒也不掩飾,仍舊低聲道:「既然賢侄都看出來了,我也不瞞你,我正是接到忠順王府的命令而來。
賢侄或許還不知道,這些人中,有一個正是忠順王爺的公子!賢侄也是出身勳門,應該知道,咱們勳貴,是不論如何也得罪不起忠順王府的。
賢侄又何必為了一點小事,將家族的命運和前程壓上……
更何況,你還把端王世子又給抓了,你這是嫌你把端王府得罪的還不夠深啊!」
「世叔說的也是。」
賈璉明白裘良之意。忠順王不單是寧康帝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而且還掌
管著宗室和勳戚的命脈——宗人府。
儘管忠順王還不是宗令,但是在肅親王年老不理事之後,宗順王便是宗人府實際的掌權人。
可以說,不論宗室還是勳戚,但凡要想日子過得順,就別得罪宗人府,得罪忠順王。
所以,若是今日沒有四皇子在,單是他一個人撞見這些人,他說不定還真不會理會。
「但是……」
「裘大人還是請回吧,恕本官不能從命。」
賈璉打馬退後一步,抱拳執禮。
裘良看賈璉突然與其劃清界限,不知道賈璉哪根筋搭錯了,正要再勸,卻聞賈璉身後傳來一道少年的聲音:「裘良是吧?你帶兵到這兒來,是想要包庇這些辱罵我父皇的不孝子弟嗎?」
裘良睜眼望去。作為中城兵馬司的指揮使,論地位裘良是高於其他四家指揮使的,因為他掌管的範圍,就是皇城外圍,平日裡與皇家打交道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