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眾人,此時不由得再一次震驚莫名。
“那人不是小舅爺身邊隨行的師爺嗎,他怎麼跪下了,還喚那胡人女子為……公主?”
“是呀,他可是節度府的人,平時可是目中無人的很,連見了守備大人都愛答不理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昭陽公主皺眉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中年男子,然後隨意的問道:“你是陽武侯府的人,你認得本宮?”
“回公主,奴才正是陽武侯府的人,是侯爺任安西節度使之後,從京城帶過來的奴才之一。
當年在京城的時候,奴才有幸看見過公主的金面,所以認得公主……”
中年的男子的聲音十分卑微且緊張,說話的時候,頭一直磕在地上,一點也不敢抬起來。
昭陽公主沉默了一下,隨即自嘲的笑道:“難為你,本宮這般裝扮,你還能認出本宮來。”
“公主金枝玉葉,小時候又經常到府上來,奴才有幸遠遠瞧見過公主一眼,便至死也不敢忘記……”
昭陽公主和陽武侯府奴僕的幾句話,可是在周圍引起了軒然大波。
那副官反應最快,當即跪下道:“微臣烏託市典軍校尉曲武,參見公主殿下!”
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手持尚方寶劍,身旁還有公主……
這樣的組合,令曲武一下子就想到了兩個人。
送親使賈璉,以及原本要與瓦剌和親的昭陽公主!
在這距離京城數千裡之遙的大漠,尚方寶劍和公主能夠同時出現,只有可能是這兩人。
雖然按理說,這兩個人現在應該都在甘寧關,或者是回京的路上,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因為據可靠訊息,昭陽公主雖然一度被劫,但是卻被欽差賈璉給救了回去。
這也是如今賈璉的英雄事蹟在大漠上都能流傳的一個重要原因。
但他不敢賭。
因為就算猜錯了,事後大可將此二人依法定罪。
但若是猜對了,那無論是欽差還是公主,顯然都不是他們這些低品階的小官可以得罪的。
曲武一跪,其他人無論官兵還是百姓,互相看了看,哪敢再猶豫,紛紛跪下,高聲齊賀。
此時阿琪早已從賈璉手中接過枯瘦青年,昭陽公主便走到賈璉的身邊,看賈璉低眼瞅她,便解釋道:“我生母出自陽武侯府,如今的陽武侯是我親舅舅,幾年前任了安西節度使。”
“原來如此。”
賈璉瞭然。原來是太后孃家的親侄子,有這樣的關係,只要不是太廢材,任節度使坐鎮一方,倒是沒什麼值得奇怪的。
不過這安西府雖然偏遠貧瘠,但是地盤卻比中原幾個省加起來都大,自然比關內那些只坐鎮一州一府的節度使更重要,也更有權勢。
看賈璉目光思索,昭陽公主不由得低聲笑道:“二郎是不是怪我出來,搶了你的風頭,讓你沒有在小美人面前更加表現表現?”
賈璉莞爾。
原本他確實不想讓昭陽公主暴露身份。
此雖為漢地,到底在邊境,說不定還有潛在的危險,所以想要先摸清楚這裡的情況,確定無虞之後再說。
如今既然知道昭陽公主是安西節度使的外甥女,此處又是安西節度使的地盤,那自然可以放心許多。
而且接下來的事情,也可以少了許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