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丫頭你這盒果子哪裡來的,也不知道孝敬孝敬孃親,就一個人抱著偷吃。”
“這是璉二哥哥給的。”
已經順勢從盒子裡拿了兩顆起來的二夫人,聞言立馬瞅向賈璉,眼中笑意就盛了。…
不枉她昨夜那般弄心賣力,賈璉這就開始對她女兒好了,真是個不錯的男人。
當著黛玉的面,賈璉可不敢接二夫人的眼神,不然被黛玉瞧出什麼,那還不山崩地裂。因此微微點頭,一眼也不看二夫人,只對著黛玉囑咐了一句,便起身往外走去。
二夫人連忙跟上,又覺得櫻桃好吃,回頭再拿了幾顆,並摸了摸寶琴的頭,“不可以一個人吃獨食的,要多分給你林姐姐知道嗎。”
“知道了娘,你快去吧。”
寶琴有些難為情的催促二夫人走。
這種事情,哪裡需要二夫人囑咐她嘛,她覺得自家孃親老是把她當做不懂事的小孩子,讓她很多時候都不自在。
相比之下,倒是大娘更尊重她們小孩子的意見。
看著二夫人白了她一眼,然後才追著賈璉離開,寶琴有些不好意思的對黛玉道:“林姐姐你別介意啊,我娘就是這樣的,其實她人很好的。”
黛玉聞言,方將目光從二夫人的背影上收回來,瞧向寶琴。
她也和賈璉一般,覺得寶琴那遠高於世間女孩子的標緻樣貌,是脫胎於她孃親的。
難得的是,她孃親既然是妾,但是在家裡卻顯得如此隨意,而且心態也很好的樣子。
這一點,與她以前見過的,那些姨娘長輩們都不大一樣。
別的不說,只榮國府的兩位舅舅的妾,就各有各的苦。大舅舅的那些妾她都不想提,只說為人正派的二舅舅,他那兩個妾,一個周姨娘終年見不到人影,在府裡和隱形人似的。
探春妹妹的孃親趙姨娘,卻也人憎狗嫌的,而且為人勢力,斤斤計較的很,黛玉不大看得起。
即便是自己父親的兩個侍妾,在父親和母親跟前,也是謹小慎微的很,一句話都不敢說錯……
她原以為,那些就是妾室的全部生活狀態,直到來到薛家,她才恍然發現,原來妾室,也可以活的這般灑脫、自在。
“琴妹妹,你孃親,和你大娘的關係,一直都是這麼好的麼?”
“是呀,打我記事起,我娘和我大娘,她們的關係就一直很好的……我知道林姐姐你的意思,我們家不一樣的,反正我就沒看見大娘欺負過我娘。”
黛玉一聽就知道寶琴誤會她了,連忙解釋:“琴丫頭你別介意,我不是那個意思。”
寶琴卻不在意的搖搖頭,笑道:“林姐姐你不用解釋,我都明白的。來,我們吃果子吧。”
說著寶琴將盒子遞給黛玉,她則拉著繩子重新坐上鞦韆,然後兩個小丫頭就一邊享受果子,一邊繼續說起小姐妹私密話來。
……
薛家大廳之下,聚集了整個薛家,在金陵城內的主要掌櫃和管事。
此時的他們,都有些惴惴不安。
只因為,此時在大院四周,整齊的站了一圈官兵。
這些官兵,不但披甲帶刀,而且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盯著他們,似乎他們敢有絲毫異動,就要上來砍了他們似的。…
那些有薛家奴籍的人,且心裡有鬼的人,自然是心虛害怕的很。
即便是那些不在奴籍的掌櫃,也不免擔心。
他們不是薛家奴才,按照王法,薛家是沒有對他們動私刑的權力的。但是架不住人家薛家乃是舊都四大家族之一啊,這種人家,一旦得罪了,要收拾他們的法子多的是。
心中不免想著,難道那薛家主母真是湖塗了,竟然真的要讓薛家族人們來取代他們不成?
若是那樣,看著吧,過不了幾年,薛家這份家業就該被瓜分完了!
不多時,忽見一個年輕俊美的男子,從廳內緩緩走出來。
在他身後,跟著的是薛家嫡脈二房主母和大少爺薛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