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他三叔,難道,我們和你不一樣,沒有和大哥大嫂他們分家,還能做主長房長脈的事情不成?”
之前被薛蝌稱之為三叔的青年,聞言有些訕訕道:“瞧二嫂子這話說的,大哥死後,家族的大半事情,都是二哥在拿主意。
如今二哥去了,自然是該二嫂子來拿主意。
再說,誰不知道大嫂子誰都不信任,就信任二哥和你。如今大嫂子在京中,二哥又死了,這南邊的事情,自然該你來拿主意。”
薛家上一輩兄弟三個,只有老大是嫡出,家業自然就是老大繼承。
至於老二老三,因老二在商道上頗有建樹,深得大哥看重,所以大哥死後,老二代為執掌權柄,聚攏人心也是順理成章的。
如今老大老二都死了,就剩一個文不成武不就的老三,外加一幫看著長房產業眼熱的族人,自然蠢蠢欲動。
其實,這也是薛姨媽帶著二女搬到京城的原因。因為這些族人,是真的不好相與,動輒拿家族大義來壓人,孤兒寡母,還真是難以在維繫好自己利益的同時,還不得罪人的。
莊氏聞言,冷笑道:“笑話,自古言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大哥的產業,自有大嫂他們一家操心,關我又有何事?我自家家裡的事情還料理不清呢,哪有本事替你們拿主意。
更可笑的是,你們緣何會覺得,大嫂子會將房契地契這些交給我?老三,你會將你家裡的房契交給別人不成?”
青年沉聲道:“二嫂子你可別唬人,別的不說,至少族商行的印信還有銀庫的鑰匙,之前都是在二哥手裡的。否則,家族各項產業的進項和支出,如何運轉的了。”
莊氏沉聲道:“老三,你連這兩樣東西都敢要,莫非你當真以為大哥死了,大嫂子他們就是可以任人欺負的了?”
“不敢。只是大嫂子他們一直待在京城,不管家事,總不至於讓我等眼睜睜看著薛家祖輩的辛苦積攢下來的基業,被奴才們侵吞了去吧?我們也不過是為了家族好……”
旁聽了一會兒,賈璉大概也就聽明白了。
果然又是為了爭家產的一堆屁事。
總體來說,就是薛家產業太多,而長房嫡脈能夠主事的人,又一個個的英年早逝,所以導致底下的掌櫃、夥計等人,侵吞貪墨之事,屢現不鮮!
這就讓薛家的族人們不平衡了,豈能讓奴才們把這便宜佔完了?於是上來要搶,雙方各有倚仗,互相鬥爭、絲毫不讓。
但是對於薛姨媽等人而言,即便明知道掌櫃夥計們有貪墨的事情,卻又怎麼敢將產業交給同族人來打理?
畢竟掌櫃夥計們貪墨,還有個度,因為一旦被查出來,輕則蹲大牢,重則要丟掉性命的。
而落在族人手中那就不一樣了,有全軍覆沒的風險。
就好比親戚給你借錢,若是別人不想還,你要是不撕開臉皮大幹一場,還真不好收得回來。而薛姨媽這等尊貴人,顯然是不會冒這個風險的。
所以,對於這些人的要求,薛姨媽自然是能敷衍就敷衍,敷衍不了,乾脆帶著兒女到京城躲清靜!
如此薛家族人們才略微消停一些。
如今好了,薛家二老爺也死了。這些薛家族人們看到機會,立馬又挑了出來,其中以這個薛家老三跳的最歡。
因為在他看來,大哥死了,二哥都能頂上。
那二哥死了,他怎麼不能頂上?
只是他年輕沒有威望,族中掌櫃、夥計沒有一個將他放在眼裡,所以就來糾纏。也只能來這裡糾纏,畢竟薛姨媽早就躲到京城去了,他可沒本事,也不敢去糾纏薛姨媽。
“好了,事情我已經和你們說清楚了。長房的事情,自有大嫂子做主,你們要是有真心為了薛家,不論是寫信去求,還是親自去京城找她,只要能夠得到她的同意,就算你們把薛家所有產業都拿去照管,也算是你們的本事。
否則,你們就是在我這裡說破天,也沒什麼用。
好了,今日家中還有貴客,就不留你們了,你們都回去吧。”
莊氏下了逐客令。
但是這些薛家族人們還是不肯無功而返,而是再三糾纏相勸,比如,請莊氏給薛姨媽寫信提要求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