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一切。許是得益於她們的姿色,即便是這樣一般庸脂俗粉才會鬧出來的場面,此時看起來也覺得雅緻而唯美,絲毫不覺得俗陋。
也幸好此時已近陽春三月,天氣不如之前嚴寒,加上這內艙不但燒著炭火,而且佈置的十分奢華溫馨,即便是地板上,也都是鋪陳著皮草的,否則之前橫七豎八倒在地上醉酒的美人們,非得染上風寒不可。
許是榻上睡的最安逸,在賈璉左右兩邊的沈盼兒和顧青衣,最後醒來。
沈美人且罷,之前幾乎完全躲在賈璉懷中睡覺。而那顧青衣,雖然不知道為何也睡在榻上,卻是與賈璉隔著甚遠,賈璉醒來之時,其也是背對著他的。
又見唯有她身上,穿著較為齊整,賈璉便在其準備翻身下榻的時候,一把將她撈過來,坐在懷中。
美人初時頗顯驚慌,但是隨即就回想起什麼,面上露出一絲羞怯,又有一絲認命之色,安靜了下來。
賈璉這才不看她,而是掃向面前站成一排,衣裳不甚整肅的十一位美人。
十一個絕色麗人,哪怕就是按照賈璉的標準,至少也有一半在九分往上,剩下的一半,至少也在八九分上下徘徊。也就是說,只論姿色,她們中最弱的,也能夠與家中的襲人、鴛鴦相提並論,甚至在她們各自色藝的加持下,明顯勝之。
這樣的十餘位美人,皆著春衫,宛若選美一般站成一排,含羞帶怯的望著他,只是這種感覺,就十分令人心動。或許這就是昨晚他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原因!
想到選美,賈璉又不禁感慨,即便是後世最利害的文娛公司,只怕也難以找出這樣的十餘個美人出來。
別的不說,只這些藝伎的青春年紀,放到後世,大多都不過才念高中而已。
也就只有這個時代,以極端的權勢和富貴機緣,才能堪堪造就出來。
美人們顯然都回想起昨夜的荒唐,又羞又慚,此時又被賈璉打量,更是一個個如坐針氈。
偏偏有人肚子不爭氣,忽然發出一聲清脆的“咕咕”聲,在安靜的場面下,惹得眾人一愣,隨即都不約而同的摸了摸肚子。
身為頂流的花魁藝伎,她們早就養成了習慣,在獻藝前後期間,除了茶、酒之外,是儘量不吃東西的。最多,只能補充一點點心。
這裡面的原因有許多,比如,避免肚子鼓起影響身材和身體的靈活性,比如,防止殘留食物在口中,再比如,避免食物消化產生的氣體不自覺的排除體外……
總之,從昨兒下午到現在,她們所有人基本都沒有吃過什麼飽肚的東西,捱到現在,會覺得餓是很尋常的事。
賈璉看那個發出聲響的美人羞紅了臉恨不得往旁人身後藏,不由的笑了起來。
“昨夜就沒見你們吃什麼東西,都餓了吧?來人……”
賈璉笑著,讓侍女下去告訴下面的人,去望江樓點一桌上等的席面送過來。美人們紛紛道謝之後,發現賈璉還赤著身子,便詢問賈璉是否要更衣。
賈璉點頭,在美人們去尋他的衣裳去的時候,才有時間低頭觀摩懷中的美人。
能夠與妙玉相比,甚至猶有勝之的美人,根本無需形容,無論是從皮囊還是內在的骨相,此女皆可稱之為完美。
雖然這種完美,有刻意雕琢出來的嫌疑,但也就是如此,才能讓人覺得無可挑剔的精緻。
賈璉便忍不住抬起美人的俏臉,輕聲嘆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說的便是青衣姑娘這樣的美人吧?”
這還是自賈璉上船以來,她第一次聽到賈璉對她的讚美,微愣之下,幾乎本能的回道:“大人謬讚,奴家蒲柳之姿,當,當不得大人,此言……”
話沒有說完,她就羞的臉都紅了。
一則是因為此時的賈璉上身完全赤裸,那寬闊的胸膛,雄壯的肌肉線條,都叫她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感覺心驚肉跳。
另外一個原因,自然就是昨夜的荒唐了。
她記得,她分明是無比抗拒,甚至厭惡權貴人物,將她們當做玩物一般對待的,卻不知道為何,昨夜糊里糊塗的,就被捲入了聚眾尋歡的席位。
她醒來的時候衣裳完好,卻不是說她一直如此。實際上,因為她特殊的地位,昨夜小姐妹們多有針對她,蓄意灌她酒,一開始她還能拒絕,時間久了就無法招架了。
反正她知道,她衣裳也是掉了不知道幾層的,只是臨昏睡之前以極大的毅力,悄悄起身穿的。
而其他人其實也並不完全坦誠,就比如那幾個輸的精光的,也是趁著別人不留心,偷偷戴上了些許遮雅之物,否則賈璉起來之後看到的,必定更加香豔……
“本官這可不是謬讚。說起來本官房內有一個丫鬟,本官對她一向寵愛有加,即便她牙尖嘴利、性格乖張,本官也從不過分苛責,只因為本官同樣用這句話來讚美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