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暗暗思忖,璉二哥哥不愧是終年習武之人,果然身體強健,比父親看去健壯太多了。
難怪,就從來沒聽說璉二哥哥生病,連染風寒都甚少。
想起那一年在鳳姐兒院裡教導香菱,有幾次賈璉練武回家,只穿著單薄的褂子,那赤裸著,流淌著細汗的胳膊,是那樣的強勁而有力。
驀然就覺得季動和難安起來。她是想到了,將來等她嫁給賈璉之後,不是要直面賈璉的……所有?
以前單看璉二哥哥一雙胳膊,就覺得羞臊的很,要是看見其他,豈不是……要死要死,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
身上罩著溫暖的氅衣,腦子又被一些奇奇怪怪想法填充的黛玉,只覺得渾身發熱,臉頰滾燙,只能伸展脖頸直面水面撲騰過來的寒風,試圖讓自己冷靜。
因為黛玉背過身去,賈璉也就無法實時掌控黛玉的表情,只能看見她倚著船欄,即便被他的寬大氅衣罩著,卻仍舊顯得十分嬌弱、苗條的背影。
這妮子,果然是要好好養養才行。
賈璉已經決定,此行從江南迴來,短時間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事需要離京了。到時候,定要好好花些功夫,將黛玉的身子養的白白胖胖的……
海參燕窩魚翅,什麼容易長肉就給她弄什麼,不信養不胖。就是不知道,養胖之後的黛玉,會是什麼模樣?
這麼一想,又覺得有點惡趣味了。
黛玉可不知道賈璉心裡惡毒的想法,要是知道,一定會很生氣!
仙女怎麼可以胖!
她將內心的羞意壓制一些,又不見旁邊的賈璉說話,為免靜默尷尬,打了一下腹稿才問道:“我聽紫娟說,你讓管家在這邊船上騰了一間屋裡出來,是做什麼用的?”
“當然是我住。”
黛玉便暗暗心喜,卻還是問了一句:“你不是有官船麼,又跑過來與我們擠什麼?”
黛玉其實是明知故問,早在聽說自己房間旁邊的屋子被空出來,她就猜到可能是賈璉給自己準備的。
但是又想,賈璉既然是欽差,那官船上的各項配置,自然比她這裡好得多,賈璉又何必放著好好的地方不住,過來住差的呢?
畢竟,她這艘福船主要是為了運送她父親的靈柩,到處都掛著白,條件肯定不能和朝廷的官船相比。
“林妹妹若是不願意我過來擠著你們,那我就還是住官船吧,就不過來了。”
聽見賈璉的話,黛玉一雙眉頭頓時蹙起,回道:“不過來就不過來,誰稀罕。”
話音剛落,便聞得賈璉得意的笑聲,黛玉回頭看了賈璉的面色一眼,便知道自己又說快了話,中了賈璉的圈套,並且暴露了自己希望他過來住的心思!
“真的不稀罕?可是我都和下屬交代過了,這一路上若非必要,我都在這邊船上,好為姑父守靈。林妹妹要是攆我走,那我可難辦了。”
黛玉猶豫了一下,道:“你是侯爺,你想住哪兒,自然就住哪兒,我可不敢攆你,你少拿話來壓派人。”
趁黛玉心懷愧疚之際,賈璉將手覆在黛玉扶著欄杆的玉手之上,輕撫著說道:“看來林妹妹還是不懂,此行南下路程遙遠,若是不隨身看著你,我豈能安心?”
黛玉抽了一下自己的小手,沒抽動,也就罷了,只是心裡卻沒有表現的那麼平靜。
璉二哥哥的話,是情話麼,應該是的吧,聽來,既讓人害臊,還有些安心,心都輕飄飄的了。
賈璉見狀,更是抬起手,放到黛玉另一邊肩膀上,將黛玉往懷裡帶了帶,讓她輕靠在自己的懷裡。
為了防止黛玉害臊掙脫,賈璉口中便說道:“林妹妹你知道麼,當姑父答應將你許給我的那一天,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因為那代表著,從今往後,我可以名正言順的,毫無顧忌的照顧你、愛護你。
所以,即便姑父辭世了,你也不用擔心。從今往後,你的餘生,便都交給我,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絕不食言。好妹妹,你可相信我?”
儘管類似的話,之前在林家的時候,賈璉就對她說過了。
但是黛玉那個時候羞於面對賈璉,根本沒認真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