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暫且不論,就在酒宴進一步酣暢之時,忽有公主身邊的太監過來傳報,說是公主有話吩咐賈璉,請他至行宮一趟。
聽見是公主的人,所有人都暫壓酒意,場面臨時安靜。
賈璉想了一下,道:“回去稟報公主,今日時辰太晚,臣又多飲了酒,唯恐衝撞了公主。
若公主有何吩咐,只管派人吩咐,臣無不照辦。
不敬之處,等明兒臣酒醒之後,再親自向公主謝罪。”
賈璉出自穩妥的考慮,說出這般話來。
但是在其他人眼裡,就不得不對賈璉另眼相看了。大晚上公主相召,這是何等的榮耀和體面,賈璉竟然敢主動推辭不去?
難不成他這麼囂張,為了喝酒,連公主的面子也不給了?
那太監顯然也是第一次遇到抗旨的人,有些不滿道:“賈將軍可想清楚了,這可是公主傳召,你敢不去?”
“嗯?”
賈璉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帶著酒意的眼神,蘊含殺意。
他對吳世維客氣,是因為想給自己多留條後路。
這可不是說,誰都可以冒犯他的威嚴。
豪不誇張的說,手持尚方寶劍,奉旨出京的他,放眼方圓千里,沒有人有資格對他頤指氣使。
太監被賈璉突然的神色嚇了一跳,後退之間,才忽然想起,此時已經不是在京城。
在這窮鄉僻壤若是得罪了賈璉,只怕對方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雖然自己是公主的人,但是看公主對賈璉的態度,顯然不可能為了他,與賈璉生出嫌隙。
“是,奴婢告退……”
太監終究為了自身性命著想,沒敢直犯賈璉威勢,低著頭轉身去了。
眾人納罕,不是都說,生理殘缺的太監最是囂張和記仇的。這個一看就有些品級的太監,居然在賈璉的一個眼神之下,被嚇得喏喏而退?
直到此時,眾將彷佛才想起,賈璉是奉旨出京的欽差,手持尚方寶劍,對於三品以下的地方官員,有先斬後奏之權。
也就是說,品級不到三品,在賈璉手裡死了也白死。至於後續想個合理的理由,對賈璉來說,還不是簡簡單單……
於是那些先前嘲諷過賈璉的將領,心裡竟不由暗生後悔。
賈璉連公主的旨意都敢駁回,這樣的人物,若是當真與自己計較,自怕不是他們這樣的人可以抗衡的。
連吳世維都忍不住多瞧了賈璉幾眼,心裡暗忖,欽差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種看不清底牌,彷若有無盡底氣的人。
“賢侄果然不愧是大家出身,行事有禮有節有度。想必公主殿下能夠明白賢侄的用心,不會責怪賢侄的。
對了,賢侄此去瓦剌王庭,我倒是有幾點想要提醒賢侄。”
吳世維隨意為賈璉違抗公主命令的行為做了個解釋,然後便壓低聲音道:“那瓦剌王庭,和咱們大魏不一樣,兵馬,基本都掌控在瓦剌王和幾個王子的手中。
瓦剌王倒不用多慮,年老而毫無進取之心的廢物點心一個,倒是他的幾個兒子,你得多加留意。尤其是這個三王子。”
“哦,此話怎講?”
賈璉神色微動,心說吳世維等人鎮守甘寧關多年,想來比朝廷對瓦剌的瞭解,要更加真實一些。
他若是願意透露提點,倒比自己摸著黑過河好不少。
“那瓦剌王共有八個兒子,有五個已經成年,聽聞,每一個都對王位野心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