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局,惜春對上了賈寶玉,明顯不對等的實力。
惜春勉強出了一個,偏偏賈寶玉故意使壞,對了一句特別生的詩句,惜春不知道,自然判斷不了賈寶玉到底有沒有對上……
還是寶釵不忍心看賈寶玉以大欺小,告訴惜春賈寶玉對著了,並解釋了出處,惜春這才瞭然,然後看著賈寶玉得意的樣子,不免憤憤的瞪了他一眼。
寶二哥真壞,還是寶姐姐好。
賈寶玉本身就是想逗逗惜春,活躍氣氛,倒也並不一定要惜春這個令官被罰酒。
第四局,李紈對上香菱。
“我早聽說你拜得名師,今兒我倒要替她考教考教你,看你究竟學了幾成本事。”
面對李紈的壓迫感,謹小慎微的香菱,越發將身子坐的筆直,雙手放在桌邊,一副小學生聽老師講課的模樣。
“聽好了,我的覆面是一個‘瓢’字。”李紈笑道。
香菱忙問是哪個字。
李紈便解釋是水瓢的瓢,香菱瞭然。
許是人有福運,她因為緊張差點碰倒自己的酒杯,連忙去扶正。
忽然福如心至,想起從黛玉給她的宋詞選集裡面,常看見“瓢樽”這樣的字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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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大奶奶的令底便是酒杯?
有了這個猜測,倒也不難,很快便試探性的回道:“綠?”
李紈想了想,對香菱露出讚賞之色,然後舉起酒杯示意香菱。
香菱便知道自己射著了,忙端起杯子回禮。
寶釵見了,笑道:“直到此時,方出現咱們今兒,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射覆’。
覆者除了給出覆面,餘者一個字不多言。
射者射了之後,直接由覆者判斷是否射著,從始至終,不見令底,這就是一場完整的射覆。”
賈寶玉點頭道:“果然比別的令有趣,大嫂子和香菱加起來不過說了兩個字,遊戲便已經結束,只怕在場許多人,現在還是雲裡霧裡的呢。”
王熙鳳一撇嘴道:“寶玉,你少指桑罵槐的,我確實不知道他們打了什麼啞謎,你不說給我們解釋解釋,倒來嘲笑人?”
賈寶玉本來就是有心擺弄,此時呵呵一笑,對王熙鳳告歉一聲,然後朗聲道:
“大嫂子所覆‘瓢’,縱觀席面,大概只有酒杯與之對應。
蓋因古人常把酒樽作瓢,所以又有‘瓢樽’之說。
大嫂子這是取典。
而香菱所射‘綠’字,也是與酒有關,古人常作‘綠樽’之說。因為很早之前,古人所釀造的美酒多呈綠色,如‘開甕鴨頭綠,磨刀魚眼紅’、‘壽酒千鍾綠,官花萬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