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第一天,沈桉的唯一小夥伴範瑾玉就直接飛外地和爺爺奶奶一起過年了。耳邊沒了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她還有點不習慣,沈家的傭人也和往常一樣並沒什麼新年的喜悅,沈桉就收起好奇心呆在房間裡看書。
終於在兩個星期以後沈墨回來啦!沈桉小跑著去迎接他,沈墨張開雙臂,左手拿行李右手把人撈進懷裡抱起來顛了下:“瘦了,又沒好好吃飯,不聽話。”沈桉雙手撐在他結實的肩膀上,絲毫不在意他的嘮叨,笑著低頭湊到他耳邊輕輕說道:“沈墨歡迎回家。”話音剛落,沈墨就扔掉行李扣住沈桉的腰讓她坐在自己的小臂上把人用力嵌進自己的胸前壓制住剛剛滑進心裡的一絲異樣。沈桉可不知自己那句話的威力,反而被他的力道傷到忍不住用力拍他:“疼,你輕點。”沈墨臉色一僵,趕緊鬆開力道抱著人回去,沈墨的迴歸彷彿一針強心劑,沈家的傭人們臉上也有了笑容,就連平時神出鬼沒的沈管家也都按時出現,但這些沈桉全都不在乎,因為放假的沈墨幾乎天天都能陪在她身邊。
:“少爺,蕭珩少爺來了。”沈墨應了聲放下手裡的書,原本窩在沙發上的沈桉也坐了起來,看了眼時間才發現已經七點半了,她知道他要走了,趕緊把不捨藏起來。
:“今晚…我會好好吃飯,你也不要吵架。”
:“別等我。”沈墨起身拍了拍她的頭後就拿著外套離開了,沈桉在他轉身那一刻臉上勉強的笑就落了下來,她知道自己不可以攔住他,但還是很難過。
蕭珩看到沈墨下樓馬上站了起來,目光移動發現沈墨的身後沒有那抹身影微微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收起情緒迎過去。
:“哥,沈爺爺讓我來接你。”
:“走吧。”
沈墨都懶得拆穿蕭珩這種虛偽的小把戲,沈首長這會肯定壓著火等自己呢,要看看他到底能多晚過去,又怎麼會讓蕭珩來接自己,蕭珩永遠不會明白十歲那年他被沈首長抱進沈家,他和沈首長之間就有了裂縫,隨著時間推移這條裂縫已經變成無法逾越的鴻溝。除夕這天的年夜飯要在沈首長這吃的習慣,從沈墨父母還在的時候就有的,只是時過境遷,現在桌上的三人早已變了心態,沈墨心裡牽掛著家裡的小可憐有沒有聽話好好吃飯,想起他走時她委屈著想挽留卻不敢的模樣心彷彿被羽毛掃過激起一陣搔癢,恨不得立刻回家把人接來,又一想如果讓她在這對著沈首長這張撲克臉那她不得委屈壞了。蕭珩雖也像往常一樣努力做好中間人的角色緩和他們爺孫兩的關係,但還是分神想起沈桉現在一個人會不會很孤獨。
別墅區是沒有人放煙花,此刻更顯得無比寂靜,沈桉站在窗前望著漆黑一團的天空出神,她沒有下樓,讓傭人們去吃年夜飯不用管她。
等了許久依然不見有星星,沈桉失望的回到客廳,此刻胃已經沒了知覺,但她還是從茶几的抽屜翻出來兩袋曲奇餅乾,她手忙腳亂的撕開包裝,企圖把嘴裡塞滿,用甜味趕走即將噴湧而出的淚水,最終她還是失敗了,頹然的坐在地上任由委屈決堤,不停嗚咽。等沈墨回來的時候,沈桉已經收拾好情緒躺在床上翻看著手機上她偷拍沈墨的照片。傭人們都休息了,沈管家有守歲的習慣安靜的坐在客廳,他看著自家少爺上樓時略顯急躁的腳步心中一驚。
聽到敲門聲,沈桉以為是傭人,並沒有出聲,想著得不到回應,她就走了,卻不想下一秒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沈桉,你睡了嗎?”沈墨話音未落沈桉已經飛快的掀開被子去開門,沈墨聽到裡面有聲音就沒在敲門站在門外等著。
果然沒幾分鐘沈桉就開啟了門,兩人四目相對,沈桉沒忍住翹起嘴角,沈墨卻先注意到她沒穿鞋的腳,眉頭一皺,沈桉後知後覺隨著他的目光下移才發現,不好意思的蜷縮著腳趾頭,轉身要去穿鞋,沈墨先一步從身後把她抱起來,放到沙發上,去臥室把沈桉的拖鞋拎出來,單膝跪地扶住沈桉的腳穿上。然後就發現角落裡的餅乾殘渣,仰頭故意詢問:“晚餐最喜歡吃哪道菜,明天讓廚師再做。”沈桉心虛的說不出話,眼神亂飄間突然發現沙發下面的殘渣,下意識挪動身體想用腳踩住,卻不想沈墨早就識破她,先一步按住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沈桉眼看瞞不過去了,立馬低頭認錯。
:“我錯了。”沈墨頓時被她氣笑了。
:“你呀,擱過去,定是個沒骨氣的小漢奸。”
:“哼,才怪,我這個革命家屬絕不會拖後腿。”
:“勉強信你,等著,我去給你熱杯牛奶。”沈桉摸了下被沈墨點痛的額頭,不敢反駁,更不敢拒絕平日裡討厭喝的牛奶,她有理由懷疑這人說故意的。等在樓下的沈管家毫不意外少爺會再次下樓,他把熱好的牛奶遞過去後就離開了。沈桉在沈墨的“逼迫”下把牛奶喝完。
:“怎麼這麼早回來了?沈爺爺會不會生氣啊?要不然你還是回去吧!我會聽話的,真的!我保證!”
:“別多想,我回來沒人攔,早點睡,明天帶你過去。”
:“拜年嗎?我也要去嗎?會不會…”
:“不會,趕緊睡,要早起。”
:“好,晚安。”沈墨等沈桉閉上眼睛才離開,輕輕關上門,眼裡的溫情轉瞬即逝,今晚他可以不讓她去大院,但明天,沈家的二小姐沈桉必須在,他要她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身邊,讓所有人都不敢看輕沈桉。
大年初一,天還沒亮,沈桉就被沈墨叫了起來,迷迷糊糊被他喂完早餐,抱上車,到了大院才凌晨四點,這下不用沈墨叫,車一停沈桉就自動清醒!車門剛開啟冷冽的寒風湧進來,她喪失了最後一絲睏意,跟在沈墨的後面進門。沈仲雲和蕭珩已經起床,兩人一前一後剛走近餐廳,沈墨和沈桉就出現了,蕭珩眼神一亮讓保姆再加一份碗筷,沈桉故作鎮定的走上前和沈仲雲、蕭珩拜完年才敢坐下。
沈仲雲大概是看在新年的份上,敷衍的點頭,沒和平常一樣刁難,相比較下蕭珩卻很是客氣。沈桉剛喝了口粥,沈墨已經剝好一個水煮蛋放到她碗裡,沈桉臉上一紅,目光下意識投向沈仲雲,見他似乎沒注意到這邊才鬆了口氣,低頭扯了一下旁邊人的袖子要他收斂。好在沈墨也不想惹事,剛剛不過是他平常照顧沈桉習慣了,一時順手而已。蕭珩卻很是震驚,他沒想到沈墨居然會主動照顧人,他到底是真的把沈桉當作妹妹還是其他。沈仲雲卻仿若局外人一般,沒有絲毫情緒波動。早餐結束,所有人到客廳坐著,沒一會兒來拜年的人絡繹不絕,沈墨和蕭珩不停的招呼著,沈桉就站在一旁當壁畫,等有客人問到她就站出來認認人。這個狀態一直持續到中午才算消停,就在沈桉以為要吃午飯的時候,沈仲雲站起身似乎要帶他們出去,沈墨按住糾結的沈桉,囑咐她一個人在家乖乖等他回來,午餐有他愛吃的紅燒獅子頭替他多吃點,沈桉飛快點頭,她巴不得如此。
等三人都離開,沈桉就迫不及待地讓保姆開飯。沈仲雲帶著沈墨和蕭珩把大院的老友家走了一圈,最後在嚴哲的爺爺奶奶家吃的午飯。下午沈首長留在嚴家,沈墨和蕭珩一起離開。
:“哥,一會兒有什麼安排嗎?”沈墨看了蕭珩一眼:“我要帶沈桉回家,嚴哲剛叫你一起怎麼不去?”:“他想叫的人是誰你不知道?”蕭珩怎麼會不明白在沈墨拒絕嚴哲以後嚴哲才想起問自己,不過是客套話而已。沈墨不以為然。:“那你適合自己一個人。”蕭珩聽出沈墨嘲諷自己想太多,腳步一頓還是跟了上去。:“那我能跟你們一起回去嗎?我答應沈管家的棋局還沒下呢!”:“隨便。”
回去的路上,沈桉望了眼前排的蕭珩又看了眼身邊的沈墨,不理解他把人帶回去幹嘛?平時這兩人在一起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模樣,雖然平時蕭珩看在沈爺爺的面子上總在不斷找機會緩和關係,但沈墨貌似並不在意,基本是把蕭珩當透明人。所以當沈墨同意蕭珩和他們一起回去的時候沈桉有點震驚以為他們之間開始化冰了,結果證明是她多想了,剛到達目的地,沈墨就拉著她離開,蕭珩也跟著沈管家走了,等回到客廳,她才知道蕭珩是來找沈管家下棋的。
大年初二和大年初三這兩天沈墨白天在大院,晚上就準時回來陪沈桉一起吃飯。沈桉注意到沈墨好像沒有和他母親那邊的親戚走動,她敏感的察覺到這件事彷彿是個禁忌。她來到沈家這麼久,從來沒有聽說過沈墨外婆那邊的訊息,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隱情呢?思索著她開啟手機的百度,結果沈墨的母親後面出現一串介紹,原來是沈墨的父親是門當戶對啊!可為什麼沈墨沒有提出去他外婆那邊拜年呢?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沈桉也只能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等找機會從沈墨的口中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