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的日頭,略帶西斜,依舊強烈,略帶慵懶。
洪辰開著賓士駛入一處高檔別墅區,停在了9號別墅外的小路邊。
9號別墅,是孔嘉業的家。
孔天等在門口,迎上來給洪辰發了一根菸,略作寒暄後,將洪辰領進了別墅。
昨夜,孔斌被接回了家裡,一樓最西側的客房成了他的臨時病房,請了一個小護士專門照顧。
看到孔天二人進來,坐在床邊的小護士連忙起身,叫了一聲:“大少爺。”又對洪辰點頭示意。
“你先去外頭,我要和孔斌說說話。”孔天吩咐了一聲,待小護士出去後,把門關上。
洪辰走上前,一把抓起孔斌的右手,一根手指抵住脈門,孔斌還是老樣子,直挺挺地躺著,渾身石膏繃帶纏繞,嘴裡叫了聲:“姐夫。”
洪辰點點頭,凝神把脈了半分多鐘,送開手,說道:“今天特意來,是想向你瞭解一下保利會所裡的情況。”
孔斌脖子被固定住不能點頭,就嗯了聲。
洪辰道:“保利會所是會員制的,會員有幾個等級,會費多少,大概多少會員?”
孔斌:“明面上三個等級,鑽石,金卡,銀卡,我聽說還有高V會員,高V會員是會所邀請的,具體不清楚,鑽石卡年費一百萬,二線以上家族子女可以辦,金卡年費五十萬,準三線以上家族子女可以辦,銀卡也就是普通卡,由一名鑽石卡,或者兩名金卡會員引薦,年費十萬,鑽石卡,金卡會員有帶人的許可權,銀卡會員只能自己進去。”
“人數的話,鑽石卡不會超過五十個,金卡應該有兩百多,銀卡人數我就不清楚了,應該不會低於兩千個。”
洪辰眉尖微挑:“鑽石卡,金卡才不到三百人,會所開張不到一年,怎麼會有兩千個銀卡那麼多?”
孔斌解惑道:“有人專門把這當作生意,就我知道,準二線家族劉老二,找了幾十個下線,半年時間,從洛市等三個外市,引薦了不下五十個銀卡會員,每引薦一個,會所都會給劉老二回佣的,劉老二再拿出一部分獎勵下線。”
洪辰瞭然地點點頭,如果估計不錯的話,曹得意應該是經過下線辦了一張十萬的銀卡。
洪辰換了個話題:“會所裡頭,水錢怎麼放的?”
孔斌想了想,道:“一般情況下,鑽石卡會員,放五百萬,金卡會員,放兩百萬,銀卡會員那就要看情況了,一般不會超過二十萬,除非有人替你擔保。”
頓了一下,聲音變了些,也虛了些:“我能夠借到千萬以上,一來是次數多了,他們在我身上賺得利息就有幾千萬,二來是問幾個人。”
洪辰笑了笑:“也就是和信用卡一個道理,你一次次借,一次次按時還,額度就高了。”
孔天插了一句,恨其不爭地道:“孔斌,到現在我還是想不通,半年輸掉三億多,利息付掉一個多億,加起來五個億,我看你簡直就是走火入魔了。”
孔斌無言以對,嘴巴緊緊抿著,兩道唇線下彎。
“好了好了,過去的別糾結了。”洪辰勸了一句,又繼續道:“現在有個情況,我認識一個人,他只是個平頭百姓,應該是搭上下線去的會所,結果輸掉了幾十萬,還問兩個高利貸分別借了五十萬,七十萬...”
“不可能!”
孔斌罕見地打斷,否定得斷冰切雪般堅決:“行有行規,在會所裡放水錢的規矩是周家定的,誰打破誰就要滾蛋,鑽石卡,金卡會員,放貸額度高低可以調整,但是銀卡會員,二十萬是上限,再多就可能搞得家破人亡,這樣情況多了,會所也就沒法開了。”
“愚蠢!”孔天斥道:“上面人定規矩,下面人就不會陽奉陰違嗎?只要有錢賺,誘惑足夠大,人人都會受規矩嗎?”
孔斌辯駁道:“那是要冒殺頭的風險的,周家肯定有自己的手段,反正我是沒聽說過誰破戒的,哦,以前有一個,會所規定天息不得超過三分,他卻要了客人五分,後來被會所知道了,這個人也消失了。”
洪辰眸光閃動了下:“天息只能三分嗎?我認識的那個人,借了一百二十萬,到昨天為止,一共六天,變成了二百二十多萬,我算了算,天利的話應該是十分,而且是附息。”
孔斌吸了一口氣:“怎麼可能...”
忽然一頓,似想到了什麼,說道:“除非,放水錢的不是裡頭的人,這種情況,要是被會所發現,絕對會殺雞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