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妙涵臉色層層變黑，眼中透出惱羞成怒之色，呼吸漸漸加重。
“ACTION！”洪辰搶在她發作之前，打了個響指，啟動車子前，還哈哈笑了聲。
“狼狽為奸。”孔妙涵別過頭看向另一邊的窗外，心中默唸了一遍：狼狽為奸，嘴角下彎，有些哭笑不得，似乎還挺形象的。
兩人馬上要乾的，是不是壞事要看立場，卻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門衛詢問了來者的身份，兩片木門緩緩敞開，放賓士開了進去。
四天前，陳家給孔家下了通牒，限期是三天，結果孔妙涵主動聯絡了陳家主，要求延後一天，今夜拜訪，正是代表孔家前來談判。
賓士停在了一棟四層下樓前的空地，洪辰二人一下車，便是被等候的管家帶了進去。
一樓客廳，歐羅巴式的裝修風格，顯得十分大氣，陳壽年夫婦坐在一張長條沙發裡，女兒陳婷已經拆掉一身的繃帶與石膏，卻還是坐在一張輪椅裡，身後站著一位保姆。
看著洪辰二人，陳壽年夫婦只抬了抬眼皮，沒有起身，陳壽年指了指對面的一張長條沙發：“坐吧。”
洪辰一坐下，自顧點起一根菸，翹著二郎腿，東張西望，噴雲吐霧，一副你們談你們的，我只是陪襯的模樣。
孔妙涵保持商業談判的坐姿，隨意，優雅，不失禮節，待下人把泡好的茶端上來，便開口見山道：“陳家主，什麼條件明說吧。”
陳壽年不鹹不淡地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把孔斌交出來，這是前提，然後才談賠償問題。”
孔妙涵不置可否：“陳家主，我是帶著誠意來，你這樣就沒有誠意了。”
陳壽年的夫人，呂鳳青，一個養尊處優的貴婦人，正翹著蘭花指抿茶，聽孔妙涵這麼一說，眼角一皺，頓時多了幾道魚尾紋：“聽你的意思，我女兒傷成那樣，還是我們家的錯？”
孔妙涵不理她，只看著陳壽年，淡淡道：“開個價吧。”
陳壽年皺皺眉，感覺孔妙涵太強勢了，儼然是要掌控節奏，剛要開口挫挫孔妙涵的銳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孔妙涵不避諱地掏出手機，接聽後沉默地十秒，道了聲：“好。”
結束通話，孔妙涵端起水杯，身子往後一靠，吹著茶水道：“我來開個價吧，四十個億。”
陳壽年夫婦眼皮一跳，四十個億，確定不是開玩笑？
就連陳婷也是不可思議地看過來，優越的家庭條件讓她對錢沒什麼概念，卻依舊清楚，四十億是個天文數字，相當於陳家明面資產的一半。
孔妙涵不疾不徐地喝了口茶水，眼波流轉，將這一家子的神色收入眼簾，淺笑道：“怎麼，嫌少？”
剛問出口，手機鈴聲再度響起，孔妙涵一看來電，再度接起，同樣是沉默地聽那頭說了什麼，十秒後，依舊只會一個“好”字。
“那就八十億吧。”結束通話，孔妙涵隨口將數字提升了一倍。
陳壽年的臉色一下沉了下來，孔妙涵開十個億，說明有點誠意，開二十億，說明誠意很大，基本也是他心中的價碼，開四十億，反而誠意不足，因為高的有些離譜，讓人生疑，開八十億，那就是毫無誠意，這是在消遣他呢。
呂鳳青稍慢半拍，同樣反應過來，將水杯往茶几上一蹲，冷聲道：“孔妙涵，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孔妙涵語氣平淡，從隨身的公文包裡取出兩份檔案，沿著推到夫婦二人面前：“合約我都預先準備好了，把字簽了就行。”
陳壽年夫婦一人抓起一份，很快，陳壽年整張臉席捲一片沉怒，呂風青也是眼中迸發火光，一把搶過合約撕個粉碎，臉色鐵青地道：“孔妙涵，你這是找死！”
孔妙涵氣質一下子變了，眼神冷冽，漠然的語氣透著一股毋庸置疑：“孔家和陳家早已水火不容，主動把合約簽了，留給陳家十億，從準一線降到二線，不籤，那陳家就可以從省城消失了。”
“想吞下我陳家，你孔家...”陳壽年陰沉出聲，話剛起頭，他的手機震響了起來，一看是老二來電，心中莫名湧上一股不祥預感，接聽後不久，臉色劇變。
與此同時，家裡的座機也響了起來，管家接起，只聽了幾句，便是慌慌張張地過來，見陳壽年在打電話，就對呂鳳青道：“夫人，三爺的電話。”
看到穩重的管家一臉緊張的神色，呂鳳青也跟著緊張起來，三步並著兩步過去，抓起話筒，片刻後，神色劇振，眼中惶恐之色湧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