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咯,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我不想和王,範兩家過分交惡,參加競標誰不是為了拿下靈石礦,六省家族之間本來就是競爭關係,彼此衝突再正常不過,只要對方不是相逼太甚,儘量不殺不廢,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洪辰頓了頓,話鋒迅即一轉:“不過話又說回來,當時逃跑的時候,我的確是做了見生死的心裡準備,我沒有叫上一姐,而是特意叫上了你,用意你難道沒猜到?”
不等鍾靈芸回答,他便給了答案:“聖門,龍騎士,王家,范家,四方虎視眈眈,擺明了是盯上我這座金山了,我一跑,四方的強者必會窮追不捨,若單對單,我不懼與四品高段一戰,可一對二三,乃至四個,那就...咳咳。”
“我當時已經做了最壞打算,到了絕境便動用底牌手段,而動用底牌手段是有後遺症的,就如同當初在郊區山林,把你從一幫惡徒手中救出之後,我直接昏迷了近兩小時。”
“而知道我擁有底牌手段,並且在動用後,我能放心將性命託付的人...只有你!”
“這個答案,可還滿意?”
鍾靈芸瞪大了眼,與洪辰戲謔地目光對視了片刻,終於是裝不下去了,驕哼一聲,甩開洪辰按在她腦袋的手,直接背過身去。
一抹雀躍的弧度勾起在嘴角,然後逐漸放大,擴散了整張臉頰。
憋著聲,臉上欣喜的笑容,燦若漫山的野花...
鍾靈芸性格孤傲,能夠讓她在乎的,家族裡也就幾個至親,能夠讓她高看一眼,圈子裡也就寥寥幾個,但即便是這些人,鍾靈芸也不會苛求自己在他們心目中的位置。
唯獨一人除外,那是洪辰。
締結師徒之緣不過短短半年,可隨著一次次的接觸,潛移默化之中,她對這個年紀比她還小几歲的師傅,除了滿心的崇拜之外,還生出了一種依賴感。
這種依賴感並不單純的愛慕,準確地說,三分妹妹對於哥哥,三分女友對於男友,四分女兒對於父親。
當你嘗試走得更遠,卻不用顧慮天黑迷路,因為你很安心,有一盞燈始終會在你身後亮著,當你嘗試飛得更高,卻不用擔心被一陣風吹落,跌個半死不活,因為你很安心,有一塊軟墊始終始終會在你的身下。
是以,當鍾靈芸敏銳地察覺,洪辰與謝月華之間的友誼,似乎超過了普通朋友與袍澤,她一下子就變得特別敏感與較真。
她知道洪辰結婚有老婆,也知道洪辰和江家大小姐關係曖昧,甚至還知道,洪辰與前妻藕斷絲連...
但這幾位要麼不是武者,要麼武道境界太低,她並不怎麼在意,可謝月華卻是給她帶來了直接的危機感。佔有慾人皆有之,鍾靈芸並不偏激地苛求獨佔,卻絕不允許別人搶走該是她的那份。
作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就好似一個孩子可以將心愛的玩具與另外一個孩子分享,但底線是,玩具是我的,而不是你的...
之前她故意找茬激謝月華過招,見個高低只在其次,真正目的卻是試探洪辰的態度,被洪辰含混過去後,她便繞著彎地刨根究底,非要找到答案不可。
顯然,洪辰看穿了她的心思,最終也給了答案,有力,乾脆,直接,勝過萬千甜言蜜語,山盟海誓。
她很開心,很滿意,很滿足。
洪辰擁有臨時提境的底牌,謝月華是否同樣知曉,這不是關鍵,關鍵在於,洪辰動用底牌之後,會進入一段虛弱期,只會留在他身邊,才是他最為信任的人。
而洪辰突圍的時候,的確是只叫上了她,而非謝月華。
洪辰看著她窈窕的背影,那微微聳動的雙肩,自然也是逃不過他的眼睛,沒好氣地道:“滿意不滿意?嗯,啞巴了?”
鍾靈芸用了五秒時間收起了笑容,緩緩轉身,手指點著下巴,轉著眼珠道:“師傅,您剛才說,我有一個月華沒有的優勢,徒兒想了又想,該不會是指您老人家吧?”
被鍾靈芸那種帶了點狐疑的含笑目光盯著,洪辰被她氣笑了,懶得廢話,將菸頭朝夜色裡一彈,就近找了塊石頭坐下,拍了拍肩膀,哎呦一聲:“好酸啊...”
“嘶...”鍾靈芸先做了個鬼臉,這才雙手按住洪辰的肩頭,狠狠地捏了一下,聽到洪辰倒吸一口涼氣,不禁莞爾,眼中閃過一抹嘚瑟。
......
一天後,洪辰三人離開林子,輪轉於幾個事先約定的據點。
一天功夫,匯聚近七十人,包括鴻程集團,江,鍾,謝,葉,龔,宋六家,一共七方,綜合區最為龐大的一支陣容就此應運而生。
又過一天,孟家人主動找上了七方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