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道蕩氣迴腸的慘叫聲噶然而止,呈現自由落體的洪辰手臂一伸,抓住了一根長在石壁外頭的樹枝,下落的身子也會頓在了半空。
“想要趁火打劫,來來來,有種的往上來...”洪辰低頭看著下方猶如電光般閃爍而來的數道身影,嘴角閃過一抹冷笑,腰腹一挺,身子向上反彈而起。
這些人擺明了是衝著自己身上的銅牌。
那些身影先後剎停,沒有被洪辰一激便攀峰追趕,仰著頭,目送洪辰越竄越高,最後一個騰躍,穩穩落回孤峰之上。
“唉,我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把我推下鱷魚潭的會是你。”洪辰一副驚魂未定,又備受打擊的表情,神色複雜地看看謝月華,悠長地嘆了一口氣,默默轉身,留給後者一個落寞的背影。
謝月華惱羞成怒下才甩出那一棍,其實也沒多大力,不,力氣不小,只能說沒有動用丹田之氣,卻不想居然導致洪辰墜鋒,當時她也傻眼了,愣神了片刻,正準備也躍下孤峰之時,洪辰又反過竄了上來,而一回到孤峰,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便是一番扎心扎肺的話,將謝月華的芳心攪得支離破碎。
謝月華再度懵了,一股五味具雜的酸澀滋味從心底冒出來,眼眶竟是微微紅了起來。
自從初二以後,已經十多年,謝月華沒有流過眼淚,但這一刻,闊別久遠的淚花卻是漸漸在眼中凝聚,那雙卡姿蘭大眼睛變得水汪汪的。
孤峰上一片沉寂,大殿轟塌的餘震猶在,塵灰化作的蘑菇雲還在不斷升高,不斷擴散。
“洪辰,這三個人,一百塊銅牌贖一個,你就說答應不答應?”就在這時,荒原之上,一道丹田之氣包裹渾厚聲音盪漾開來,猶如悶雷滾滾。
正努力維持一種悲悵氛圍的洪辰豁然扭頭,鷹般的銳利的眼神俯視下方,掃蕩之下,便是鎖定了已經被推到十家眾人最強方的三道身影,臉色猛地陰沉了下來。
丘岸,國如海,以及孔嘉興。
作為盟主,洪辰對三方每一個人都很在乎,但要說最在乎一共五人,鍾靈芸,坦克,秋,江一梁,孔嘉興。
鍾靈芸是他的徒兒,坦克,秋既是他的左膀右臂,也是他認可的朋友,江一梁是江濤,江穎的親叔叔,而孔嘉興是他的岳父,如假包換。
動了這五個人,便是觸了洪辰的逆鱗。
一團可怕的怒火在胸腔裡熊熊燃起!
忽然,胳臂被一根鬱蔥指點了點,洪辰目光一瞥,只見一個微鼓的皮袋子遞了過來,洪辰立刻猜到了裡頭裝著什麼,不由愕然了一下。
這個時候,謝月華將謝家收穫的銅牌交給他,洪辰如何不明白女人的心思,卻有些糾結,畢竟人質是三方的,拉謝家陪綁,實在有些不厚道,畢竟這是謝月華的一己之私,而非謝家眾人的集體意志。
不過,當對上謝玉華透著堅毅無悔的清澈明眸,洪辰靜默了數秒,暗歎了一口氣,接過袋子,隨手塞進了內兜。
“我先下去了。”謝月華嫣然一笑,輕輕的腳步踏出,輕輕地躍起,猶如一條人魚般躍下孤峰。
洪辰沒有阻止,深深吸了一口氣。
功夫不大,伴著一道急促的破風聲中,謝月華落下地面,雙腿一個下彎,旋即直立,四平八穩,眼波流轉,淡漠道:“怎麼,要對我出手?”
刷刷刷!
“各位,你們的目標既然是洪辰,那就不要節外生枝了。”一道道破風聲中,一道蒼老的聲音,帶著點點冷意響了起來。
謝三爺領著謝家三品以上武者閃掠而來,此外還有一群人與他們並駕齊驅,赫然便是葉家眾人。
兩家眾人雖然沒有合為一股,但此刻一同出現,顯然達成了某種合作,乃至結盟。
謝,葉兩家聯手,比起王家,范家也是不遑多讓。
謝月華不是洪辰,沒有足夠的利益驅使,誰也不會貿然與謝,葉兩家火併。
無論聖門還是龍騎士,無論王家還是范家,均保持沉默,十家就更沒有招惹的意思了,謝月華與兩家眾人匯合後,與十家拉開一段距離,同樣留在了荒原之上。
由此,原本的五股勢力,再添一股。
沉默沒有持續太久,孟鋒抬著頭,大聲道:“洪辰,考慮得如何?”
洪辰俯覽下方,回應道:“答應如何,不答應又如何?”
“答應的話,可與當初三品區一樣,一手交銅牌一手交人,你若不放心,可以一個個贖,不答應的話,那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拿這三個人質開刀,洪辰,我可提醒你,原本我們扣下的是十八個人質,以十八人質換了三個人質,這三個人質,一個是鍾家主事人,一個是江家主事人,還有一個,是你的岳父!”
“距離太遠,我看不清三個人質的模樣,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那你下來!”
“派人把人質送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