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瑤本想對洪辰說聲“謝謝”,然而洪辰一聲問話,卻讓那兩個字生生地卡在了喉嚨口,芳心猛然一顫。
眼神從驚愕,到羞憤,到無奈,到悽楚...悄然瞥了眼身邊地上那把血淋淋的大刀,內心掙扎了片刻,終究沒有伸手。
“放過我哥哥。”孟瑤的聲音微微發顫,透著一股子哀求,原本以為,洪辰的出現是一道曙光,卻不想只是虎吞狼罷了。
從絕望,到希望,再到絕望,殘酷的現實,讓她放棄了抗爭,也不允許她抗爭。
她不是一個人,為了免受凌辱,為了維護自尊,她固然有勇氣自我了斷,卻也不能那麼做,因為那樣會害了自己的親哥哥,以及武叔的性命。
洪辰如她所願,點了點頭。
孟瑤緩緩閉眼,默默垂低下巴,深吸了一口氣,彷彿做出某個違心的重大決定般,一隻玉掌移到脖子胸口處,將迷彩服的扣子一顆顆解開。
孟鋒離得比較遠,沒有聽見洪辰和他妹妹的對白,此刻看到孟瑤解開釦子,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大變,驚聲道:“孟瑤,你幹嘛!”
同時,洪辰也問了聲:“你幹嘛?”
孟瑤睜開眼向哥哥望去一眼,又看看洪辰,當見到洪辰正用一種西里古怪的目光看著自己,好容易豁出去的勇氣,被一股強烈的羞恥感沖淡了去,臉頰一片羞紅,蔓延細長的脖頸,按著倒數第二顆釦子的小手,微微發顫。
洪辰輕笑了一聲,道“我只要銅牌,趕緊取下來,我去方便一下。”話末,側身向一片草叢走去。
孟瑤恍然大悟,羞臊得無地自容,小臉更紅了幾分,猶如要滴出血來。
洪辰貪圖的不是她這個人,而是她的銅牌!
功夫不大,洪辰去而復返,手裡多了一隻死袍子,來到孟瑤身前一攤手,孟瑤已經摘下了銅牌,卻沒立刻交出,眸中閃著希冀的光芒:“你,你是不是會醫術,能不能幫我們?”
誤會消除了,孟瑤及時調整了心態,思維也跟著上線,現在她流血不止,已經開始有點頭暈目眩,孟鋒倒在地上無力起身,顯然也是傷的不輕,而武叔被斷手臂,昏迷不醒,正是急需醫治。
剛才洪辰腿上被捅了個血窟窿,洪辰用銀針自醫的畫面被她看在眼裡,理所當然地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你覺得我是個爛好人嗎?”洪辰好笑,從她手中一把奪過銅牌,孟瑤咬咬銀牙:“我們都是華國六省家族的人,地下世界武者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洪辰打斷:“你的意思,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孟瑤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洪辰冷笑一聲,道:“不好意思,對我來說地下世界諸勢力,亦或華國六省各家族都是敵人,我不殺你們,已經是網開一面了,你們自求多福吧。”
說罷,甩頭就走。
“朋友,你,你是鴻程集團的...洪辰?”一道不確定的聲音傳來,洪辰腳步一頓,扭頭看向孟鋒,沒有奇怪孟鋒如何會猜到,坦然承認:“沒錯。”
得到洪辰的確認,孟鋒突兀地沉默了下來,神色變得有些複雜,思忖了片刻,開口道:“我們是V省孟家的,洪辰,只要你幫我們,我孟家可以和你結盟。”
洪辰聞言眼中透一絲玩味,反問道:“二十六家族共誅鴻程集團,謝,江,鍾三家,可都是以武道之心起誓的,難道這二十六家不包括你孟家?”
孟鋒被噎了一道,孟瑤急忙道:“這又不是我們孟家提出的,是Z,T省那些家族倡議的,當時要是哪家不贊同,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你們好歹四方結盟,我孟家並無盟友,不得不隨波逐流,再說,我孟家與會的人已經隕落了。”
孟瑤的解釋,洪辰能理解,但不會被打動,六省各家族之間,本來就是競爭關係,幫助對手就是坑害自己,與隊友,洪辰不是婦人之仁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