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地飄著。
車裡頭很安靜。
洪辰兩個通宵，多少有些疲累，將身子的重量全部壓在柔軟的椅被上，看似閉著眼睛，卻沒有睡著，思緒不停轉動著。
六省三十個家族間的博弈，與六省三十個家族，外加三十個地下世界勢力間的博弈，這完全是兩個概念。
他雖然和地下世界武者接觸有限，但聽聞卻是不少，地下世界就如同一個原始森林，地下世界的勢力，就猶如華國春秋戰國時的一個個諸侯國，戰鬥是家常便飯，沒有公益道義，純粹只為了生存與壯大。
若是將地下世界武者比作野狼，相對照的，將六省家族武者比作綿羊其實並不合適，應該說似獵狗，真實實力未必比野狼差，但總歸缺少一份野性。
洪辰對江一棟的定論深以為意，這一次靈石礦競標，會比過往更激烈，慘烈！
沉默不知持續了多久，洪辰睜開眼，看了看身邊閉目養生的江一棟，試探地叫了聲：“江叔。”
江一棟沒有開眼，鼻尖卻拖出一個長音：“嗯？”
“主辦方事先沒有說明，等公佈了內容規則，你說會不會有家族臨時退出？”
拿下靈石礦的巨大誘惑，固然能是各家族下狠心豪賭一把，但不代表失去理智，若是贏面不足一成，派出的二十武者卻又九成覆滅之危，洪辰覺得，還是會有不少家族選擇放棄。
江一棟緩緩搖頭：“靈石礦競標的意義，本身就是華國與地下世界爭奪靈石礦資源，之所以十次競標有九次是華國內部各家族間博弈，你可以看作是養兵，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既然拿到了名額，就必須參加，就連提交的二十人名單也不能更改頂替，這也是為何提前一日公佈地點，提前兩小時公佈內容規則。”
“這一次地點兩界山，靈石礦競標獎勵是十條靈石礦，但華國與三國之間協定，定然不止這個數字，說不定是二十條，甚至三十條，是以我說，首先是六省家族與地下世界勢力博弈，其次才是六省家族間博弈，六省家族其實是代表了華國，而地下世界勢力則是代表了周邊三國。”
洪辰眼中閃過一絲明悟，臉色有些無奈，這是趕鴨子上架啊，不過也對，為國上陣當義無反顧，豈容退縮？
“那，三十年前那一次的競標經歷，能說說嗎？”洪辰有些遲疑，畢竟江一棟已經說了，三十年前那次競標江家近乎全軍覆滅，導致了江家的沒落，再度提及，猶如觸碰傷口。
江一棟淡淡道：“每次競標的內容，規則都不相同，那一次前半段，二品，三品，四品在不同區域，後半段匯合的時候，江家就只剩下八個武者，然後遇上一群兇獸襲擊，同時又被一群地下世界武者偷襲，再死兩人，剩下六個人人重傷，找個了隱蔽的地方躲起來，直到競標結束。”
江一棟抬了抬眼皮，看了洪辰一眼：“你也別有太大壓力，準備充分卻要輕裝上陣，我的確還了解一些兩界山內部情況，但不確定，畢竟三十年過去了，我說得多萬一錯了，會影響你的判斷...”
一頓聲，沉吟下，才又道：“只是有一點，還是想給你提個建議，前半段二品，三品區不要太過貿然，競標為期兩月，笑到最後才是贏家，可以考慮分散開來，否則目標太大，容易被偷襲，這只是建議，三方盟主是你，決定權在你。”
說罷，又合上眼。
洪辰受教地點點頭，沒再問東問西，揉著眉心，目光轉向窗外，臉上露出一片深思。
......
夜幕，悄然降臨！
十個小時車程，七點多，車隊到了兩界山邊緣的一個村莊，這個村莊是主辦方特意包下的，鴻程集團眾人住進了十七號樓。
一棟四層的村屋。
一樓的天井中央裡擺了兩桌，菜餚一盤盤的端上來，都是農家菜，整雞整鴨，大塊肉，大碗酒。
飽餐過後，洪辰便由著大家自由活動，打牌的打牌，看電視的看電視，三五紮堆聊天的聊天，只一條，不許離開這棟村屋，以免夜燈瞎火的和其他家族武者碰上，發生不必要的衝突。
洪辰把秋，坦克叫了一個屋子裡，又打電話叫來了鍾靈芸，柳東陽。
“競標前半段，二品武者三十八人，設正指揮兩人，坦克，秋，副指揮三人，鴻程集團一個二品巔峰，鍾家挑一個二品巔峰，江家挑一個二品巔峰，下頭再設六個組長，三方各挑兩人，如此，三十八人除去正副指揮，剩下三十三人細分六組，每組五至六人，六組中除了組長再設一名副組長，也就說最細化的時候，可分為兩人一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