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
林遠歸罕見地點起一根菸，姐妹二人在對面坐下後，林語霏扇了扇鼻子，嗔道：“爸，你在家裡抽菸，媽看到了你又要挨批了。”
林遠歸緩緩搖頭：“你媽睡覺了。”
“那麼早，她最近不是正在追一部中年婦女劇嗎？”
“我給她吃了兩顆安眠藥。”
姐妹兩微微驚訝，林遠歸掃了她們一眼：“我有重要的事和你們談，這事不能讓慧芳聽到，你們也一定要瞞著她。”
姐妹兩對視一眼，表情都是嚴肅了些，林語心道：“爸，究竟什麼事。”
“有關省城林家的考核。”
林遠歸醞釀了片刻，說道：“上一次考核是在八年多年，按照正常的十年一次，應該還有一年多，這次不知道為什麼提前了，有些事我只能提前讓給你們知道。”
“其實，青市是省城林家的分支，而省城林家也並非直系，而是京都林家的支脈，十年一次的考核是京都林家定下的，這次提前一年多，也肯定是京都林家那裡的決定，具體原因我不清楚。”
“考核選拔的林家子弟無非三類，第一商業人才，第二專項人才，第三武者，其中武者最受重視，專項人才次之，商業人才最末。”
“假如青市林家有一人透過考核被選中，並且簽訂五年以上合約，青市林家可獲得一筆豐厚獎勵，如果兩人，獎勵加倍，這也是為何老太太會那麼重視。”
“待四分家被選中之人進入省城林家，快則一兩月，慢則最多半年，省城林家就將面臨京都林家的考核，有一人透過考核被選中，簽訂五年以上合約，省城林家將會從京都林家那裡獲得一筆豐厚獎勵，以我估計，會比省城林家對分家的獎勵高出不止十倍。”
“是以，十年一次的考核，遍佈全國各省的林家分支，分支的分支，都會積極響應。”
見林語霏一副張嘴要插話的樣子，林遠歸抬抬手：“不要打斷我，耐心聽我一口氣說完。”
然後，又接道：“以上我說的這些，是讓你們對真正的林家，以及十年一次的考核有個大致瞭解，接下來我說的，才是和你們切身相關的事。”
抽了口煙，林遠歸的臉色深沉了些，語氣也低沉了些：“你們知道，我是老爺子的私生子，你們的奶奶長什麼樣，連我都沒見過，不過老爺子對我說過，你們的奶奶是個大家族的嫡系女，身份極高，即便是當年老爺子透過林家十年一次考核，與省城林家簽署十年合同，也配不上你們的奶奶。”
“而我之所以一直沒有回青市林家，並非老爺子不接納，而是因為你們奶奶的緣故，據老爺子說，當年老爺子和你們奶奶的家族有秘密協議，我這個私生子的身份不能曝光，直到協議期滿後，我們一家才回歸了青市林家。”
“我也因此錯過了之前的兩次林家考核，但事實上，我是有資格透過考核的，甚至有可能被京都林家選中，因為武者考核並非只看當下的武道層次，更重要的是天賦，這個天賦是透過基因遺傳，透過測試血脈可以檢驗出來，一般女性要到青春期末期，十六七歲之後，男性十八，乃至二十歲之後才會顯現。”
說到這裡，林遠歸深深地看了姐妹兩一眼，尤其是林語心，目光在後者身上停留了兩秒，這才又道：“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你們兩有很大希望透過血脈測試，被省城林家選中。”
姐妹兩滿臉驚愕，她們不說手無縛雞之力，卻和同齡的女孩子無異，甚至形象來說，還是屬於比較柔弱的，可聽父親的意思，她們兩有著很高的武道天賦，這怎麼可能，何其荒謬！
林遠歸將她們的臉色看在眼裡，臉色深沉如海，徐徐道：“武道天賦呈現出來之前，並不會和普通人有什麼不同，哪怕呈現出來之後，你不走武道之路，也不會成為一名武者，這就好像一個有跑步天賦的人，他如果不進行專業訓練，頂多就是比普通人跑的快些，但絕對不會成為專業運動員，道理是一樣的。”
說罷，話鋒一轉：“我之所以那麼肯定，是因為一點，你們姐妹兩從小到大幾乎就沒病過。”
聽林遠歸這麼一說，林語心面露若有所思之色，想想還真是的，自她記事起，就從來沒有去過醫院，難得有些不適，也是睡一覺就好了，再看向林語霏，後者默不作聲，儼然是一種預設。
林遠歸再次道：“坦白說，哪怕你們天賦再高，以我們家的條件，乃至青市林家的條件，都不足以支援你們走武道之路，只有省城林家才能提供你們足夠的資源。”
“是以，我希望你們能好好把握這次考核的機會，這既是你們人生的一次重大機遇，也是我們家，以及青市林家的一次機遇，老爺子臨終最大的心願，就是有遭一日，青市林家能夠超越當年的準一線，躋身青市一線之列。”
林語霏本來就渴望出人頭地，雖然父親說她有很好的武道天賦，她依舊是半信半疑，但如果真是那樣，她自然想要把握這個機會，當即點頭應是。
林語心卻沒有立刻表示，想了一想，問道：“爸，那如果透過考核被選中，省城林家會不會對我個人的私事強加干涉？”
林語心踏上社會有幾年了，對於大家族內部一些事也是有所瞭解，簽訂合約裡的條條款款那是明面上的，還有一些不留紙面的規矩，也會形成約束，就比如，婚姻，再比如，交際方面的潛規則...
“不會，你們透過考核被選中，你們只是納入省城林家體系，相當於合約期內的臨時戶口，等合約滿後，你們依然會回到青市林家。”
林遠歸斷然搖頭，隨即話語一變：“不過，除非你透過京都林家的考核，更上一個層面，否則在合約期內，你會和所有省城林家子弟，以及分家選拔上來的人才同事，隨著眼界的不同，你對自身的定位一定會改變。”
遲疑了下，才道：“語心，原本你和洪辰定三年合約，就是考慮到能在林家考核之前解除，只是沒想到這次考核提前了，我覺得，你也該慎重考慮一下，是否提前和洪辰解除婚約。”
林語心驀然變色：“為什麼？”
林遠歸沒有留意到林語心的異樣，直言道：“洪辰的情況你也瞭解，雖然最近一段時間，他似乎交了一些層次不錯的朋友，但他本身的層次並沒有改變，你若是維繫和他的婚姻，會成為你的拖累，甚至會讓你失去選擇機會。”
見林語心怔怔地看著自己，神色有些恍惚，林遠歸搖頭一嘆，咬牙道：“好吧，我就再說得直白些，進入省城林家體系，不說出人頭地，就是有所作為，在競爭中位居上游，光憑你個人的能力，哪怕再強也很難辦到，這個時候，你需要有人支援你，而婚姻就是最好的途徑，這並非家族強加給你的聯姻，而是你自身的需要。”
林語心沒有急著否認，也沒給予肯定，又沉默了會兒，忽然小嘴一撇，溢位一抹略帶自嘲的輕笑，洪辰拖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