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費上限開到二十萬,足以說明四人的病情有多嚴重,那幾個呂老徒孫輩的年輕醫生雖然很有嘗試的慾望,但從醫的嚴謹與理智還是讓他們忍住了衝動,不約而同地看向呂老。
就聽一名金絲邊眼鏡的中年男醫生開口道:“老師,我們來給你當副手吧。”
呂老看看他,再看看其他幾個人,緩緩點頭,一口氣看四個病人,還是重症病人,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挑戰,畢竟年紀大了,體力和精力有限。
這次他弟子輩一共來了五人,除了一人是開私人診所的,其他四人都是市級醫院中醫科專家,副主任,個個出師十年以上,在各自所長專項,醫術並不比呂老差多少。
接下來,呂老六人依次對四個病人進行了會診,約莫花了十分鐘樣子。
呂老的臉色有些凝重,抬眼看著那位青一院的高主任,指向擔架上的老頭,緩沉道:“這位老先生是慢性胃炎,已經出現癌變,快到中期了。”
接著,指向另一幅擔架上的青年道:“這個小夥子是一種肌肉萎縮症,疑似帕金森早中期。”
再接著,指向另兩個病人中的中年男子道:“這位先生是極易過敏體質,疑似紅斑狼瘡和癬病。”
最後,指向那個中年婦女道:“這位女士長期睡眠不足,已是中度精神衰落,同時免疫力比正常水平低許多。”
隨著呂老將四人的病症一一報出,周圍眾人的臉色一變再變,倒吸冷空氣的聲音,以及低低的驚譁聲不斷響起。
胃癌,帕金森,紅斑狼瘡這些名稱即便普通人也耳熟能詳,那是絕症的代名詞。
當然,對於從醫的專業人士來說,絕症並非無藥可救,要視層度而定,早中期的話,哪怕不能徹底根治,至少可以抑制病情發展,多活幾年,乃至十幾年都不是沒有可能。高主任默默點頭,呂老的診斷結果和他們青市一院基本吻合,隨即道:“老醫師,那能治嗎?”
呂老沒有把話說滿:“只能說試試,儘量能改善一些。”
隨後,呂老依次為四個病人施針醫治,過程中,那個青年最為複雜,全身共扎三十七針,弟子中一個胖乎乎的男醫生從旁協助,那個中年男子共扎二十六針,弟子中一個微胖的女醫生從旁協助。
而那個老頭,只紮了七八針,中年婦女更是隻在頭部紮了兩針。
治療完畢,呂老臉上有著的疲倦之色,額頭汗漬漬的,坐下喝了幾口熱茶,這才拿出紙筆,看了看那個青年,邊寫邊道“接下來半個月,我都在這裡,你每天過來我替你扎一次針,另外,我給你開一副藥,堅持每天早晚服用,十天後,你的肌肉萎縮就會明顯改善,不過想要徹底痊癒,還要靠你自己長時間的服藥,加強鍛鍊,注意飲食與休息。”
說著,又看了看那個中年男子:“你是極易過敏體質,本身又有嚴重皮癬,稍微吃點腥辣的東西就會發出來,施針有些效果,但效果不大,我給你開兩幅藥,一副泡澡,一副內服,至少半月才能大幅改善。”
洛筆後,呂老將藥方交給兩人,略作沉吟,對高主任道:“第一個病人等十天後再付費,第二個病人等半月後付費。”
看好病才付錢的承諾在先,以呂老的身份不可能食言而肥,這兩個病人現場醫治只是見些效果,真正要轉好需要慢慢調養,反正有青市一院辦公室主任作保,他也不擔心收不到報酬。
至於另外兩個病人,他沒有提及診費,隱晦的意思就是他無能為力,之前給老頭扎的是營養針,給中年婦女舒緩了下腦部神經,都是調理性質的。
高主任默然點頭,同來的幾個白大褂則是拿出各種儀器為四個病人進行了複查,那個青年渾身肌肉鬆弛了許多,中年男子身上的紅點淡了許多,白斑褪色並不明顯,而老頭胃部的疼痛暫時止了,不過幾項重要指數依舊居高不下,中年婦女精神氣好了一些,其他並不變化。
事實上,這個結果已經非常難得了,畢竟這四個重症病人,青市一院拿不出有效的診治方案,只能是保守治療,現在其中兩人有了康復的希望,這也說明了,呂老的醫術的確非常了得。
“咦,洪神醫,洪神醫也在,洪神醫,這四個重症病人長期被病魔折磨,還請你出手醫治,拜託了。”複查完畢,幾個白大褂將結論告知高主任,高主任上前和呂老握手,表示了感謝,正準備走人,幾個白大褂中一人忽然驚叫了起來。
眾人的目光隨他而轉,片刻間,被丟在遺忘角落的洪辰一下子成了焦點。
“洪神醫,醫治仁心,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快替他們看看吧。”那個白大褂神情激動,聲音有些顫抖,彷彿溺水之人見到了一塊漂浮過來的木板,受到感染,那些來保健堂求醫的病人們,以及圍觀的路人們都是紛紛出聲附和。
保健堂眾人面面相覷,若是一小時前,他們肯定會跟著慫恿,甚至情緒高漲,可現在他們一個個閉緊了嘴,沉悶的氣場,彷彿頭頂蓋著的那塊烏雲更厚實了一些。
呂老打上門來,洪辰拒接挑戰,任由呂老等人在保健堂門口擺攤,很明顯,洪辰自愧醫術不如呂老,眼下這四個重症病人,呂老都只能醫治兩人,而且還需要透過後期一長段時間才能好轉,這個情況下催洪辰上陣,豈不是逼著洪辰丟人現眼?
“是啊,洪神醫一手醫術堪稱神蹟,必定能妙手回春。”他們不想看到洪辰丟臉,可有人巴不得,那個之前詆譭洪辰的年輕女醫生一臉假惺惺的焦急狀,紅唇張啟,嗓音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