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接電話與簡訊都是林語心的,簡訊中催洪辰回家,說有事要和他談,再晚也會等他。
洪辰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去一趟,既然是要離婚,還是早點當面挑明為好。
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客廳裡黑乎乎的,只有最深處的房間門留了一條門縫,隱約有燈光透射出來。
洪辰踩著貓步過去,輕輕推開房門。
床頭櫃上亮著檯燈,林語心坐在床上看書,羽絨被蓋住她的雙腿,輕柔的睡衣勾勒出曼妙的上身曲線,即便是素顏,也是美得沒有一絲死角,聽到動靜,她抬起清眸,洪辰也是看向她,心中微微一驚。
眼袋微腫,眼角微紅,儼然之前哭過,而且還掉了不少眼淚,否則斷不會殘留痕跡。
洪辰還很清楚,林語心的性格,執拗而冷靜,對情緒有很好的自控力,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女生,否則也不可能在森冷的商界,在沒有背景支援的情況下,把一間擁有三十多員工的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條,兩年時間從虧損到年利潤百萬以上。
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洪辰心中冒出問號之時,林語心紅唇輕啟:“你已經連續三天夜不歸宿,我不給你發訊息,你是不是今晚還不準備回來?”
洪辰隨口應道:“前幾天,你妹妹給我發過訊息,這個家有我沒她。”
林語心黛眉輕蹙:“我不是和你說了,我已經替你解釋,這是個誤會,語霏還是個學生,你難道要和她慪氣?”
說罷,吸了吸鼻子,抬手扇了扇:“一股子油煙味,你先去洗澡。”
被嫌棄的洪辰捏起衣服一角聞了下,別說,味道是挺重的,他無奈一笑,從抽屜裡拿了一件睡袍,進了衛生間。
二十分鐘後,換上睡袍的洪辰擦著溼氣未乾頭髮走回了房裡,發現林語心已經從被子裡出來,雙腳落地坐在床沿,好整以暇地等著自己,構成了一副端莊美麗的仕女圖。
洪辰偷偷瞟了幾眼,心頭莫名一嘆,擁有一個美得不像話的老婆,明明近在咫尺,卻只能看不能碰,對於一個丈夫來說,是何等的折磨與悲哀?
“什麼事,說吧。”自顧先大好地鋪,洪辰往上一坐,拿個枕頭放在背後,慵懶地靠著牆壁。
林語心凝視著他,眼中有著一絲極淡的複雜情緒,抿了抿唇,傳出淡如清水的聲音:“我說了回頭向你解釋,我為什麼會以陳飛揚女友的身份前往劉家。”
“二伯回到奶奶家差不多六點,兩邊臉都是腫的,說劉家人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直接揍了他一頓,估計劉家小孫子病的很嚴重,這個訊息把林家上下都急壞了,也不顧上家醜外揚,打了一圈電話下來,所有的關係戶都是以這樣那樣的理由推脫,誰也不願做這個中間人出面。”
頓了頓,接著道:“最後,我聯絡上了陳飛揚,他也同意了,但提出一個要求,讓我假扮他的女友一起去劉家,這樣才有理由替林家說話,當時的情況不管是為了林家,還是為了你,我都別無選擇。”
洪辰不是傻子,事後我也想過或許內有隱情,現在聽林語心說的這些,得知是假扮女友,倒是釋然了一些,不過還是問道:“我在別墅外接你們的時候為什麼不說?當時沒有劉家人在。”
林語心神色暗了下,低聲道:“這是和陳飛揚的約定,離開劉家之前,不管對你,對劉家人,不能點破。”
洪辰眉頭一動,緊接著問:“按你的意思,只要離開劉家,你和他的約定就算結束,那後來你為什麼不上車跟我走?我已經明確告訴你,劉家這邊沒事了,那種情況下,你作為妻子不選自己的丈夫,卻選擇了站在別的男人一邊,只要是個男人都會無法接受,易地而處,你能接受嗎?”
洪辰態度有些生硬,又是質問的口氣,林語心的感覺就好像自己做了天大錯事的犯人,內心壓抑的情緒一下子湧出來,聲音陡然高了幾度,很快,又意識到是深夜,聲音降下後,依舊冷言冷語:“為什麼選他不選你,你說為什麼,陳飛揚的保時捷被砸了,你光是知道看熱鬧,就不知道觀察一下陳飛揚的臉色?他都處於爆發的邊緣了,叫作得罪不起劉家,不然,你以為他會打碎牙往肚裡咽,偏偏這個時候,你還火上澆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因為陳飛揚對你惡言惡語,刺激到了你的自尊心,你想要還回去,也在他的自尊心上紮根刺,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真上了你的車,把陳飛揚的臉面剝得一乾二淨,事後會引發怎樣的後果,我們是否擔得起?”
頓了下,語氣中多了一份盛氣凌人:“洪辰,這個世界不是你想怎樣就可以怎樣,任性是需要資本的,你有嗎?”
“我沒有?”迎著林語心居高臨下的冷厲目光,洪辰嘴角閃過一絲輕笑,緩緩道:“我告訴你,他的那輛保時捷就是我讓劉家人砸的。”
林語心神色一滯,陷入雕像般的凝固狀態。
十秒後,忽然道:“劉家人為什麼幫你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