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丞相。”司徒懷決全程低著頭,憑藉皇帝的語氣,他也能推測出對方的神色,因而也就一直低著頭。
“此話怎講。”
“如今京城之內風起雲湧,在權力的誘惑下,不少人都做出了違心的事情,文丞相這些年發跡太快,根基不穩,做出這樣的事無非是想拉攏朝廷重臣,好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
在朝廷重臣這幾個字上司徒懷決刻意加重音量。他就不信皇帝心中就不懷疑,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論傳出來,最受益的會是誰,當然是文丞相,還有文清淺。
如果今日司徒懷決沒有如此坦坦蕩蕩的跟皇帝坦白說不定司徒輕柁也會將他放在懷疑的陣列當中。
可是司徒輕柁看著司徒懷決那一雙平靜無波的眼,還有他臨危不懼的態度,心中的那些懷疑少了不少。
“父皇而所說的都是兒臣的猜測當不得真。”
司徒懷決跟著又補上一句。
“父皇兒上還有一句話要說,若文清淺的命格真的像明道子大師推測的那樣,而是願意自請跟文清淺分開。”
皇帝一聽大為震驚。
明道子算的卦象有多準他是知道的,之前就是因為明道子的一句話,司徒輕柁趕緊回宮才免去被刺殺的災禍。
再之後他就給明道子的道觀親自題下牌匾,“神機妙算”,這是司徒輕柁送給明道子的。
這四個字代表了皇帝的信任,同時也證明了明道子的本事。
從零到紫嘴巴中說出來的,基本上都應驗了,做不了假。
明道此次這麼說,一定是有根據的。
可是現在,馬上就要擁有文清淺這個女子了,司徒懷決卻跟自己說他可以不娶文清淺。
這就更讓司徒輕柁覺得,自己的這個三兒子是真的坦坦蕩蕩心無雜念。
皇帝忽然笑了,笑聲很大,充滿著爽朗之意。
“皇兒,你是好樣的,父皇沒看錯你。”
司徒輕柁緩緩從高臺上走下,他來到司徒懷決的身邊,一隻手搭在司徒懷決的肩膀上,不輕不重的拍了兩下。
“兒臣永遠都是父皇的兒子,為了父皇,兒臣願意付出一切。”
司徒懷決的腰深深的躬下去,朝皇上行了一禮。
那腰部的弧度緊繃繃的,恭敬的態度十足。
司徒懷決這番表現到讓皇帝心中有些愧疚,今日他把司徒懷決叫進來其實就是為了試探。
他想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心裡到底想的什麼,他是不是跟大皇子一樣,謀圖的就是他的皇位。
這一次的試探讓皇帝心中放心了不少,他至少知道司徒懷決沒有野心,還跟小的時候一樣,只喜歡舞槍弄棒上戰場殺敵。
司徒輕柁又忍不住回憶起當時司徒懷決還小的時候,就跑來跟自己說要帶兵打仗,要去把匈奴殺光。
小小的孩子還沒有戰槍高,卻板著一張小臉義正言辭。
為了給自己正名還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腿骨都摔斷了,司徒懷決卻沒哭,豆大的汗滴往下掉,給他孃親心疼壞了,可司徒懷決還是堅定的對他說:“父皇,兒臣要上戰場。”
想著想著,司徒輕柁的眼神愈發柔和。
司徒輕柁心裡非常高興,可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麼異色。
“老三,你若是娶不了文清淺,心裡就不會覺得遺憾嗎?”
這是皇帝的另一種試探,司徒懷決清清楚楚。
他站直身子,眼神堅定的說道:“回稟父皇,兒臣絕不後悔。”
“果真?懷決,你怕是還沒搞清楚現在的情況,只要你娶了文清淺,無數朝廷命官會向你靠攏,你坐上朕的位子輕而易舉。”
皇帝出聲誘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