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妙凌步步緊逼,文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知道,侯府的規矩裡明明白白寫著,賭徒是要被亂棍攆出去的。
她也知道,高嬤嬤沒別的毛病,就是喜歡賭兩把,可這麼長時間也沒出事兒,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可沒想到,她都沒捨得碰高嬤嬤,這曲妙凌竟然將高嬤嬤攆走了,還派人將她揍了一頓。
她年紀大了,哪裡能吃得消。
想到高嬤嬤流落街頭,連口吃的都沒錢買,她的心就一揪一揪的難受。
這要是被兒子知道了,他又該多難受啊。
不行,她一定要把高嬤嬤找回來。
“曲妙凌!”文氏低喊出聲,一字一句都帶著恨意。
可曲妙凌一點兒都不在乎,“母親,若是為了高嬤嬤的事,我可以告訴您,你就死心吧!輕柔,送客!”
出了婉珍院,文氏直奔前院,正好武德侯今日在家,她在心裡想好了說辭,便讓小廝進去稟報。
“侯爺,夫人求見。”
武德侯放下手中的書卷,“他來幹什麼?”
“讓她進來。”
“侯爺,您可要給妾身做主啊,妙凌如今當家,可也不能胡亂抓人啊,辰巳的奶嬤嬤忠心耿耿,還是妾身從相府帶來的,幹活可是一把好手,可她卻因為惹了妙凌,就被妙凌亂棍攆出去了。”
文氏哀切道。
“什麼?竟然有這等事。”雖然這幾日武德侯一直故意冷落文氏,可文氏的做法卻讓他大吃一驚,她不僅沒有頹喪,反而對兒子更加的盡心。
此等心境讓曲復刮目相看的同時,也讓他心裡額火氣散了不少。
到底是跟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人。
武德侯心軟了,“阿和,去把妙凌叫來。”
“是。”
阿和是武德侯的貼身小廝。
曲妙凌被喊來,她也不驚訝,還沒等文氏哭訴,她便將高嬤嬤的“好事”給抖摟了個乾淨。
聽到欠下大筆賭債、又要賣女兒償還的時候,武德侯怒了。
他瞪著文氏,吼道:“文氏,你的奴才,你寵著可以,但侯府的規矩不能破!如此刁奴,觸犯侯府家規不說,還敢對大小姐不敬,著實該打!攆出府去已經是便宜她了!”
文氏見武德侯動怒,有些不敢說話,但是想到高嬤嬤,她還是硬著頭皮道:“老爺,過幾日就是禮佛日,老夫人也不想看到府內亂事頻發,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是不是高嬤嬤可以從輕發落?”
在這個時候,文氏還敢提起老夫人。
武德侯原本升到胸腔的怒火,直接從喉嚨竄湧出來,空氣都變灼燙了。
“文氏,你還敢提老夫人!”
他已經查到線索,老夫人的毒,十有八九就是文氏下的,她還敢裝模作樣。
要不是沒有真憑實據,她又是文相的親妹妹,他早就將她休了,還要扭送到大理寺,從重發落。
聽到武德侯的這聲怒吼,文氏徹底不敢說話了。
文氏老實了些,可武德侯心中更怒了,他礙於文氏的家世不敢動她,如今就連相府的奴才都要在侯府裡興風作浪,難道這侯府是文弘之的嗎?
武德侯恨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