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清看著砂櫟望著自己的眼神毫無瑕疵,一片純淨的漆黑,她明白他是不會有別的想法的,但是就是過不了心裡那一關。
她扭扭捏捏地遲遲不同意,砂櫟不解地看著唐三清像紅纓般的側臉,孫聖寅坐在雲頭上,一低頭便看見這樣的場景。
本來靠著雙腳走路就是極慢的,偏生他們還要這樣溫溫吞吞,以這樣前進的速度來看,下輩子能到黃海之濱都是極好的。
孫聖寅一個跟斗翻滾下來,落在兩人跟前,皺眉看著他們,氣勢沖沖,“還走不走了,晚上是打算在山上喂蚊子嗎?”
“不是,阿寅,我……”
唐三清剛想解釋,砂櫟極為冷淡地回道。
“我們的事,與你何干?”
只一句,直接就點燃了孫聖寅的怒火。砂櫟的話並不是真的是這樣的意思,只是他一開口便會使自己和其他人分出清晰的界限,涇渭分明。
一連幾日,孫聖寅和砂櫟都沒說什麼話,相安無事,但是今日氣氛確實激烈得一點就炸。
眼見著就要又打起來了,唐三清捂著肚子趕緊叫停,她這一次是真的不舒服。
“我,我要去如廁,你們誰都不許跟過來,還有,不準吵架!”
唐三清難得拿出領導者的魄力,氣勢洶洶地說完,其餘三人都收斂了許多。她滿意地要順著砂櫟的手臂滑下去,但是砂櫟身形瘦削,修長挺拔,她剛向下探頭望去,便一陣頭暈目眩。
“砂櫟,你還是先送我到那棵樹下吧。”
唐三清扯了扯他的髮絲,指著遠處的一顆粗壯的大樹,要讓她自己走過去,估計得走上半個時辰,求人辦事,氣勢頓時弱了下來。
砂櫟聽話的帶著她向那邊走去,唐三清向孫聖寅望去一眼,他見到後,頭一撇,傲嬌地留給她一個後腦勺。
築鈺在一旁默默地注視著一切,這樣細水長流,小打小鬧的日常曾經是他最嚮往的生活。
他以前以為只有跟著雅姐才能過上這樣真正的生活,沒想到就這樣出現在了這群人的身邊。
“好了,就把我放在這裡吧,你趕緊回去吧,好了我會叫你的。我沒有叫你的話,你千萬不要過來。”
唐三清忍著肚子劇烈的疼痛,仔細囑咐道。
砂櫟點點頭,看著唐三清煞白的小臉有些心疼,仔細把周圍的雜草和蟲子趕走,鋪了一張乾淨的手帕,才離開。
看到他們確實都在遠處沒有過來,唐三清終於放心地褪下衣衫,都怪她貪嘴,不然也不會這麼尷尬。
當她整理好衣物,剛打算起身叫砂櫟過來時,唐三清才突然發現自己的周圍圍了裡三圈外三圈黑乎乎的生物……
當唐三清不在時,孫聖寅,築鈺和砂櫟三人在一起就顯得極為格格不入,就像應將三個陌生人綁在一起,全然沒有唐三清在時,那般自然的氛圍。
孫聖寅一揮手,天下飛下一朵小云彩,變換成搖床的模樣,他躺在床上,全當另外兩人不存在。
築鈺拿出袖中的地圖,坐在一塊石頭上繼續研究,從踏上這條路開始,他便充當了指揮官的作用。
砂櫟在一旁發呆放空,唐三清不在的時候,他便沒有其他可做的事情了。
小黑被放任在草地上吃東西,在取經的路上還要帶著一隻兔子,一開始他們都不同意,可是唐三清只要說她想要,便再沒有可拒絕的理由了。
在旅行的路上養著一隻弱小的兔子並不容易,好在,小黑是隻比較讓人省心的兔子。
突然,正在吃草的黑兔子,在空中嗅了嗅周圍的氣息,望著樹叢中,眼中有微光一閃而過。
過了一會兒,築鈺收起地圖,擔憂地站起身,唐三清離開的時間有些久了。
不應該這麼久還沒有動靜,下一秒,三人對視一眼,心道不好,趕緊衝向唐三清離開的方向。
他們顧不得散落在地的行李,也顧不得落在身後的小黑兔,轉眼間消失在原地。
沒有人注意到,小黑看了他們的背影一眼,便頭也不回地飛快跑向另一個方向。
唐三清捂著手臂,身體麻痺地靠在洞壁上,她真的是惹禍體質,出來如廁一次,都會遇到不測。
望著眼前一團又一團黑乎乎密密麻麻的身影,它們匆匆走來又走去,忙忙碌碌,沒有一刻停下來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