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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當一個人走在樹木覆蓋的小徑上,遠離外界的喧囂、冷酷和鄙揚。
那個人獲得了一種極度安靜的感覺,將多出的一切都擋之於外。
不論它是安靜的、遙遠的,還是散發出各種嘈雜聲音的東西。
那個人靜靜地走著,是那麼地安靜,一點兒也沒有驚動周圍的世界,包括路邊的花草、樹木、小蟲和小鳥。
突然在一個拐彎處,那個人看到兩個小生靈在打架,它們的角逐方式顯得渺小而可笑。
一個想侵佔另外一個的老巢,另外一個則想把這個入侵者趕跑,保衛自己的家園。
不久,捍衛領地者佔了上風,另外一個則逃之夭夭。
於是,一切又恢復平靜。
那個人覺得十分寂然。
但是,當那個人抬頭仰望。看到小路已經爬到了山上,路旁的小瀑布也在和然地汩汩流淌。
所有這一切都顯得那麼和然,又顯得那麼自勝。
那隻小蟲子保衛了自己的家園,就像人保衛自己的領土一樣。人總是努力保護自己的一切,保護那些信賴的東西。
或許在這一點上,人和小蟲子沒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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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傳來一隻貓頭鷹的叫聲,山谷的另外一面傳來另外一隻貓頭鷹深沉的回應。
現在還是黎明時分,一天的喧囂還沒有開始,萬籟俱寂。
在日出的地方,存在著某種奇怪而上然的東西。
對著黎明和那奇怪而安靜的晨曦,似乎應該吟唱。
在這樣的清晨,陽光初露,沉靜無風,所有的植被、樹木和花草都很安靜、平穩,它們都在全全以待,等待著日頭的升起。
不過,可能在半個時辰之內日頭是出不來的,只是晨曦在唱主角,用它那奇怪的沉寂覆蓋著整片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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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一點兒一點兒地,光開始用手撫摸山頂,使它明亮起來,顏色金黃,景物越發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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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慢慢往上爬,將整個小莊拋在身後,地面上的人們開始發出嘈雜的聲音,周圍的蟋蟀、鵪鶉和各種各樣的小鳥開始歡唱它們的晨曲或神歌,飽含切合地迎接一天的開始。
日頭升起的時候,那個人已經融化到了晨曦之中,將所有的一切拋在腦後。
那個人,不見了。
心靈已經將一切盪滌殆盡。
那個人悠然地走著,一點兒置身事外的感覺都沒有,完全融入了此間天地當中。
山谷中的薄霧慢慢聚攏,隨著薄霧越來越濃,那個人已經成了它的一部分。
山谷越發充滿詩意,越發合然,那個人也越發痴狂地想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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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那個人從山上下來,聽到風兒在呢喃,昆蟲在吟唱,小鳥在歡歌。舉目遠望,發現薄霧已經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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