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鬼鬼見此，接過了話，“那譚楚瑟呢？”她伸出手，整理了韓沉吟額間的碎髮，毛毛躁躁的，“你現在恨不恨她？”
“剛開始躺在床上，我特別恨她，可這麼多天後，忽然覺得恨著她太累了，我只是不懂，她為什麼要下毒殺我，”韓沉吟沒有焦距的眼睛內帶著困惑。
“沒關係，日後見到她，我替你問，”莫鬼鬼將碎髮別在了她的耳後，“好不好？”
“好啊，”韓沉吟嘴角帶著笑意，隨即定在那裡，“這些天我想了很多，不管她是為什麼，能有今天的下場，我自己才是罪魁禍首，你，父親，還有盈香，你們都或多或少的提醒過我，要少接觸她，是我太蠢了，對她百依百順。”
“父親，您真的不要自責，我要是走了，您就不能再沉湎，長春谷還要您來主持呢！”她似是在交代遺言一般，“無論能否輪迴，都是我的命數，您別再逆天而行了，好好修煉，若是能飛昇就更好了。”
“我知道您不喜歡休息，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做事，但您也要適當的放鬆一下，有什麼煩心的事兒，去睡一覺，醒來心情就會好很多，真的，我試過，很管用的！”
“還有，我知道您現在很焦急，覺得咱們長春谷青黃不接，拼命的想要大師兄成長，有的時候脾氣上來，對他非打即罵的，您可要收斂一點，這樣不好。”
“父親記著呢，你不用擔心，”韓易水深吸一口氣說道。
“嗯，”韓沉吟輕輕答應一聲，舒了一口氣，眉心微微蹙起，丹田上傳來陣陣的疼痛，“父親，是女兒不孝，沒能陪您到最後，還讓您如此擔憂···”
莫鬼鬼感受到她顫抖的手，木靈力順著她的經脈進入丹田，儘量降低她的疼痛。
“從此以後，再沒機會做您的女兒，您要好好保重身體，”韓沉吟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每天的這個時候，父親都會以秘法為她續命，今日終於不再需要了。
“沉吟···”韓易水起身，來到她的身旁。
“父親，我想看看山下的那條小河，我記得小時候，經常會去那裡玩兒，裡面有喬爺爺養的五色錦鯉，還被我們偷偷吃了幾條，他老人家其實都已經發現了，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韓沉吟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好，父親這就帶你過去。”
莫鬼鬼讓開了位置，韓易水過去抱起她，穿過人群讓出的通道，往外走去，不知從何處拿出的傘開啟，頂在頭頂，保護她隔開外面的寒氣，如今四月初，乍暖還寒時候。
韓沉吟所說的小河，是一條並不寬的小溪，裡面清澈見底，遊走著幾條漂亮的鯉魚，一位白鬍子的老頭盤坐在河邊，似是在釣魚。
韓易水將她靠在一棵樹下，旁邊還開了幾個花骨朵。
“真好聞。”
韓沉吟看不到東西，卻能聞到淡淡的清香，沒記錯這花開了之後會更香，難得的是空氣中自然的味道，明明也就十幾天，可她好像很久沒聞到了一樣，身上的痛苦也少了些。
她靠在樹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莫鬼鬼感受到她體內流逝的生機之力，深吸了一口氣，從儲物袋內拿出了竹笛，悠揚的笛聲響起。
人群中，位於最後的一名修士一直低著頭，直到笛聲響起，他抬起頭，若是有人在看他，定能發現眼神的異常之處，不過現在眾人的視線都放在韓沉吟身上，並未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