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封急奏。
在這大雪天裡送來。
四下裡白茫茫的,好似天空,飄滿了白絮,紛紛揚揚落了一地。
只不過這封奏疏,由驛差遞交給司禮監職房,五大秉筆太監,已經拆開了這封奏疏仔細觀看。
共同看過以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份奏摺是沈二公子與慕少卿共同署名,是專門彈劾江南織造府,數年貪墨銀兩足有百萬兩之巨!
在這份奏摺當中,甚至明確指出了,江南織造府的外任太監小德子與當地的絲綢商勾結,所貪墨的銀兩之巨已經不敢細查下,去細查下去只怕是用千萬兩之巨。
最先看到這份奏摺的自然就是楊海,他最清楚這個小德子就是他當初派到江南織造府。
捅出瞭如此大的簍子,連他也沒有想到。
顯然,沈二公子和慕少卿也不願意得罪這個東廠的提督,在文中只是隱晦的提到了小德子的名字。
而這個小德子,目前已經認罪伏法。
這麼一來,讓楊海陷入極為被動之中,想要這份奏摺,留中不發那是不可能的,必需交給皇帝去看。
皇帝和他的關係再親密,恐怕看來也會雷霆大怒。
可這份奏書他是不得不遞交的,他抬起頭來仔細看看,其餘四個秉筆太監,這四個人紛紛低下了頭。
只聽他冷冷的說道:“兒子們,你們是不是就盼的這一天,盼我這個老祖宗出了事兒,你們好頂替我的位置!”
其餘四個秉筆大太監連忙跪了下去,紛紛哀求道:“兒子們哪裡有那個心思?老祖宗萬望多想,我們齊心協力想盡辦法度過這個難關。”
這楊海一時間權勢滔天,得意忘形,把控中宮這麼多年,外派出去的太監也任意妄為。
而這個小德子更是離譜,簡直是為所欲為,這也是沈二公子與慕少卿一路行來,見他實在是惡跡昭昭,不得以多管了這麼一趟閒事。
楊海心中暗罵這沈二公子與慕少卿多事,一邊也把小德子三輩祖宗問候了個遍。
想到那沈二蠻子的個性,他就發怵,真怕隨著調查深入,會把自己也牽連出來。
左思右想之下,當前能救自己的唯有思雨,想到這裡,他立即將這些奏摺一併放在食盒之中,出了了司禮監值房,直向後宮翠微殿而去。
冒著風雪,一腳深,一腳淺,等進了屋,他都快成了個雪人了,思雨起初並沒注意到他的神情。
她見他這模樣笑了,連忙吩咐道:“妙玉,妙璃,快快給楊公公撣一撣身上的雪!”
可是讓她意想不到的是,楊公公居然撲通一聲跪在他的面前哀求道:“思雨娘娘,這回您說什麼也得救救我啊。”
思雨一愣連忙上前扶起他,見他一臉慌張,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楊公公您快起來回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如此驚慌失措,我從來也沒有見過您這樣!”
楊海被思雨攙扶起來以後抹了一把辛酸淚,連聲哀嘆道:“這個小兔崽子,可真的是往死裡的坑我,娘娘這回您可得救救我,這深宮之中,要是我不在的話,只怕是娘娘您也不好受!”
思雨臉上微有不悅,她明顯能夠感覺到對方,這明顯就是威脅。
也許是看到思雨的臉色不對,他連忙補充道:“娘娘,老奴真的不是這個意思,您擔待著點兒,我也是著急忙慌,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了。”
思雨卻莞爾一笑對楊海說道,“公公,你沒有必要這麼慌張,有什麼事情你儘管說,我能夠拼盡全力幫你的一定會幫,至於你所說的我當然明白,我不會看著你受難而見死不救。”
“好吧,娘娘,你總該聽說過江南織造府吧,它所上交的稅銀佔整個國庫的十分之一,可以說比一個行省還要多,再加上鹽稅,礦稅足以抵得上大明近三分之一的開銷!”
思雨聽到這話微微一笑道:“我批閱奏摺,這麼久了,當然知道這江南織造府的重要地位,可是這與你今天所說的事情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那不肖兒子小德子就在織造府當差,沒有想到他這下可是給我捅下了大窟窿,沈二公子查出了虧空將近上百萬兩銀子,而這也只是一年的帳冊,還有存錢的就不知道該虧損多少了,這那下這麼大的虧空,您就是把老奴殺了,別給你添不進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