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慘白的帷幕,在燭光下更顯得分外驚心。
大當家一顆心倏忽一下提了上來,一臉緊張的望著思雨進了那帷幕中。
他本想也跟著進去,卻被黃三爺攔阻:“大當家,多一個人會多帶進一些陰氣,您還是留在外面的好!”
他一聽這話,神色一怔,一旁的銀髮老太急忙過來安撫:“柘兒,有些事不可執念太重,你這樣反而會害了她!”
大當家聽娘這麼一勸,只好不再堅持,站在一旁,已是魂不守舍。
允植已是哭到不行,大當家極是厭煩的一揮手,眼見就要發作。
琴姑忙將允植帶出去,勸道:“你聽我勸一句,你多喝點酒,眼睛一閉一睜,天大的事兒也過去了!”
允植也明白他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反而會添亂,也只好出了房門。
此時,夜晚的山風一吹,涼意習習,讓他的頭腦暫時清醒,抬頭一望夜空,一顆瑰麗的流星劃過。
他急忙為母親和姐姐祈福。
房外的他在虔誠的許願,房內的大當家焦燥不安。
佛堂前,文殊菩薩在嫋嫋香菸繚繞間,慈悲的面容或隱或現,燭光中,銀髮老太與琴姑口誦佛經,唸唸有詞。
此時的思雨被黃三爺帶進帳中,微弱的燭光下,只見一旁的母親,面如金紙,雙目緊閉。
她的一顆心砰的一下子都快要跳了出來,急忙過去哭喊,好希望娘能睜開眼,看她一下。
可是娘為什麼一動不動,心中一個可怕不吉利的念頭升起,眼神充滿悽惶,驚恐。
黃三爺回頭一看她神色有異,忙過去察看陳母。
他好半天才轉過身來,一臉凝重的對她講:“閨女,得快些,只怕瞬息間,你娘就沒了!”
思雨聽到這話,一臉驚恐,忙問道:“師爺,您說吧,我該怎麼做?”
黃三爺極欽佩的朝她一點頭,講道:“世間像你這樣兒女實不多見,也罷,你先喝了這碗忘憂湯!”
面前一碗溫熱的黑色濃汁,如墨一般,思雨想也不想,一碗幹了下去。
……
啪的一聲,帷幔內,傳來一聲碗摔碎的聲音,大當家霍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
這時帷幔內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大當家,不礙事,這姑娘剛喝了麻藥!”
他聽到這話,才緩緩坐回椅子上,聲音微有顫抖的說道:“有……有勞師爺了!”
“您儘管放心!”
黃三爺匆匆答了一句,便開始了。
燭光將他的身影映照在帷幔上,顯得極其細長,風輕輕拂過,白紗輕舞,連帶他黑色身影也在狂舞。
這景象看在大當家眼裡,恐怖極了,彷彿黃三爺的身影化為了妖怪,瘋狂起舞。
他在裡面拿起每一樣不知名的器具都顯得極為巨大,怪異。
就算他拿起一把小刀,映照在帷幔上如同一把巨斧,看在大當家眼裡,如同拿的把開山大斧在切割他那心愛嬌小的人兒。
“師爺,有必要拿斧子上嗎?”
大當家驚得,心都快跳入口中了。
黃三爺看了下手中的小刀,一臉納悶,直到他歪頭看了一眼影子,才恍然大悟。
“回大當家,不是斧子,是細銀刀!”
大當家聽了這話才慢慢安下心來,“原來是影子的過,嚇死老子了!”
“那我繼續了?”
帳中黃三爺在問詢,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如釋重負,緩聲道:“三爺,您接著來!”
帳中叮叮噹噹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只見這帷幕上好像上演皮影劇,不同的是這上面好似妖怪進餐。
有了黃三爺這句話,大當家便也見怪不怪了。
不論那帷幔上黃三爺的影子多麼怪異,所拿起的器具看上去多麼讓人心驚,他也竭力剋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