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山風呼嘯。
左千戶抓著這唯一的救命稻草,從上垂下來的一根繩子,慢慢向上攀援。
他就好像是風箏一般,在岩石上被大風吹的來回飄蕩。
這時,頭頂上傳來一聲沙啞的聲音,帶著幾分嘲弄:“我說千戶大人啊,您這麼著來回蕩,小心把繩子磨斷了!”
左千戶心中明白,如果這繩子一斷只怕是他就會被摔在崖底。
他低下頭去看看那深不可測的峽谷,恰恰這個時候,明月從雲層中鑽出。
藉著月光的餘暉,他分明看到了,他身體下方,萬丈之下的岩石,在月光下反射出慘白的冷光。
他的馬就摔在那岩石旁邊,死馬的屍體完全被摔碎了,斷骨,皮肉以及內臟,散落在那銀白的岩石上,烏黑色的血跡斑斑。
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心想,只怕是自己摔下去也會是一樣的下場吧。
他可不想死得那麼慘。
正在他愣神的功夫,一個刻薄刁鑽,語氣中帶著十分的嘲弄。
那人再一次喊道:“別再跟老子磨磨蹭蹭,限你一炷香的功夫,快點爬上來,不然我就砍斷繩索!”
左千戶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顫,這聲音如此的熟悉,可不是自己的手下。
自己的手下斷不會對自己說話如此的放肆。
那這個人會是誰?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一顆心徹底墜入了冰冷的海水當中,我的天爺,這不是那個土匪嗎?
這時那個聲音再度響起,語氣之中顯得極不耐煩。
“你上不上?不上我就砍斷繩子了!”
“別,別別,兄弟有話好說!”
他不得不放下身姿與土匪對話。
“那你快點啊!”
那個聲音極不耐煩的說道。
清冷的山谷中還傳來了金鐵相擊之聲,那是那個土匪拿著刀在岩石上拍打。
藉著月光,左千戶清晰的能夠看到,頭頂上那個土匪拿著的是繡春刀,不斷的用刀在岩石上來回的砍,距離他救命繩索不過只有毫釐之差。
釘釘鐺鐺之聲中左千戶一顆心都快沉入了谷底,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他知道只要對方,手一哆嗦,繩索一砍斷,只怕是自己就會掉下萬丈深淵。
他不得不低聲哀求了起來。
“兄弟,兄弟!”
他怕是從來沒有想到,有這麼一天自己會淪落到與土匪平起平坐,稱兄道弟。
“幹什麼?”
一個聲音極不耐煩的響起。
左千戶向上攀援了一大段,可是他的兩臂以及十分痠痛,全身已經脫了力,整個人像塊死豬肉一般掛在繩索之上,不敢放手。
他只好不斷的哀求:“拉兄弟一把,我實在是爬不動了!”
一個輕蔑的聲音響起,“喲,千戶大人,您,也會有一天低聲哀求到我這麼一個土匪啊!”
“兄弟,你直說吧,上去你想要什麼?能夠給你的一定滿足你!”
左千戶這時已經完全放下了身段,他知道這個時候不是逞強的時候。
只聽一個聲音冷冷笑道:“千戶大人,此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