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憨厚,一臉福相,肉乎乎黝黑的大臉上,點了兩個黑點,那居然是他的眼睛。
見思雨被她弟弟扛了過來,小豆眼一亮,一咧嘴,口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他忙用油黑髮亮的袖子一抹,一張大嘴咧開傻笑:“嘻嘻嘻,思雨妹妹!”
思雨是被弟弟剛從被窩裡拉出,衣衫不整,又羞又惱,氣得大叫,“老弟,你好歹讓我多穿一件衣服。”
“哎呀,老姐,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
允植著急麻慌,把自個兒姐姐放到驢車上,抬頭又對已處於痴迷狀態的大牛哥交待道:“牛哥,我家老姐送你了,你可千萬好好照顧她呀!”
此時的大牛哥猶自目不轉睛的盯著思雨,看得都痴了,嘴上再講,好說,好說,人卻未動。
允植也是急了,拍了下他壯如牛的肩背大喊:“快跑呀!”
他這才如夢初醒,連聲應道:“哎!”
此時,思雨的娘才追上來,手拿那件沈二公子給的長衫,和一個小包袱趕來,“思雨,思雨,允植快給你姐披件外衣!”
允植這才想起自己老姐身無長物,拿起這包袱和長衫忙追趕驢車。
此刻在前門吹打叫門的吹鼓手,忽然停了吹奏,在一個女聲的厲聲喝命之下,咣噹一聲,思雨家的大門再一次被踹倒了。
允植見此情景,氣不打一處來,順手提了根木棒出去要教訓這幫人。
陳母一個沒叫住,就見自己兒子瘦弱的小身板扛著根比他還粗大的木棒跑到前院了。
她的那個心吶,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允植,你可手下留……,”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咚一聲,棒子飛落一旁,再回頭一看,自己兒子鼻青臉腫的跪在那裡。
來的人非是別人,正是左明珠。
只見她一頭珠翠,施了厚粉的滲白的臉上,手絹輕掩口鼻,一副厭棄的神情,冷冷道:“你那老姐,陳思雨呢?”
允植抬起豬頭腫大的臉,烏黑的眼圈,尤自嘴硬道:“不知道!”
啪,一聲,打得他牙齒崩飛,血沫四濺,旁邊一個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用繡春刀刀把擊在他口鼻處,鮮血直流。
“說!把人交出來,不然,還錢!”
說這話的人正是那晚臉上有胎記的那名錦衣衛。
陳母哭喊得踉踉蹌蹌的跑過去,“你們別打我兒子,要人,你們就要我吧!”
左明珠翻了一眼陳母,冷冷的問道:“這,是她娘?”
旁邊一個媒婆忙討好的過來,應答道:“回小姐,正是,她是思雨的娘!”
“她娘?”
左明珠環視這破舊低矮的院子,神情中充滿鄙夷之色,“既然她人跑了,就把她這半口氣的娘和這不中用的弟弟抓走,不愁她不現身!”
旁邊那個臉上帶青黑色胎記的錦衣衛,露出了邪惡的笑容,在那半張臉的黑色印記下,尤顯心驚。
他對那左明珠獻媚道:“小姐,不如把這宅院一把火點了,省得她回來有個住處!”
“對呀!”
左明珠讚賞的看了看眼前這個錦衣衛,誇道:“不錯啊,你有潛質!”
“來人呀!”
那名錦衣衛立即回頭吩咐,立刻有幾支點燃的火把拿來。
就在這時,後院一陣騷動,嘩啦啦的聲響,讓眾人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