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一家人謝絕了眾鄰居的好意,她們知道,大家能在一起湊個五十兩已經很不易了。
思雨一家頓時陷入了愁緒之中,那兩個無賴臨走的時候點名是左家的小姐。
這就解釋的通了!
這樂善堂怎麼能夠找到弟弟陳允植的家。
有了左明珠,這樂善堂的人輕而易舉的就打聽到了陳允植的家,估計她也看到這聘書,才發現原來思雨和允植是親姐弟倆。
可真是無巧不成書。
想必,一想到沈滄浪執意喜歡思雨,這才讓她生起了嫉妒報復之心。
可是她只這麼輕輕一句話,就讓思雨一家人近乎陷入絕望中。
三天,三天之後,會試才剛開始,距離放榜以後還早著呢!
範院長那筆銀子根本就指望不上。
這可怎麼辦?
除去沈二公子的三千七百兩銀子,還有六千多兩銀子的缺口,就算加上那幾日在書院掙得那點銀子,尚缺六千兩。
三天之內,去哪籌措六千兩?
這可難壞了思雨!
院子裡狼籍一片,大門腥臭不可聞,大門上觸目驚心的鮮紅血漬讓陳家在這條長街上老遠就非常醒目。
當鄰居們散去後,屋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陳母,思雨和允植三個人,相對無言。
可能是允植最先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想和娘說一聲道謙,忽然間發現,道歉的話在這裡,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屋中的氣氛異常沉悶,每個人好似快要溺水的人,水都要到自己的口鼻,只怕是在張口說點兒什麼,就會被屋裡死寂的氣氛悶死。
思雨本想說幾句開解孃的話,可是她也只張了張口,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來。
“思雨,你快走吧!”
陳母神色決然的說道。
思雨聽了這話莫名的火起,她有些失控了,大聲的對娘喊道:“你除了會說這話,還會講什麼?”
陳母大大地睜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思雨,她想也沒有想到上來乖巧的女兒,忽然對自己發這麼大的火。
可是她瞬間像是明白了什麼用手捂住了嘴,淚水從眼中奪眶而出。
思雨在那一刻忽然愣住了,不明白自己會為什麼一下發這麼大的火。
整個人失魂落魄,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她本想去安慰娘,可是陳母賭氣的卻躲開了她的手。
允植急忙過來攙住陳母,很快一陣劇烈的咳嗽,又讓她喘息不過來。
思雨在那巨大的咳嗽聲中,整個人,似乎煩到了極點,雙手抓撓自己長髮,一下跌坐在地上,抱著膝蓋,小聲的抽泣了起來。
就在這時,陳母顫巍巍的止住咳嗽,爬了過來,抱住自己女兒兩個人抱頭痛哭。
反倒是允植一個人,呆呆地站在一旁,束手無策,他本是一個大男人,卻在那一刻,感覺到自己出奇的無力。
今天的局面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他覺得,此時此刻,自己連死的心都有。
陳母再一次哽咽,“思雨,你聽話,我們真的是鬥不過啊,你能跑就跑吧,不要管我和你弟弟啦,沈公子的三千七百兩銀子,你拿走那三千兩銀票,那七百兩現銀,就夠我和弟弟是在外面生活一陣,也夠弟弟在外面做個小買賣,但是你不能跟我們走,左家的勢力太大,你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陳母說到這裡時嚎啕大哭了起來,悲嚎道:“走了,你就永遠不要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