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就已經讓沈滄浪魂牽夢繞。
眼見讓他心儀的女子馬上就要離開,這一踏入紅塵,還到哪裡去找尋?
心中已焦急萬分,忙急趕上幾步,叫住了這對母女,可是這時錢貨已兩清,他哪裡還有留人的道理。
急切間,卻靈機一動,“姑娘,不妨留下芳名!”
聞聽此言,陳思雨一愣。
這一下,讓氣氛尷尬。
這抓個藥,哪還有讓人留下名字的道理。
旁邊的那些夫人,小姐,紛紛將嫉妒的目光投向了陳思雨。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那麼陳思雨足以死九百九十九次了。
沈滄浪尷尬的笑了一下,將手中扇子拼命的搖,陣陣涼風下,腦門兒卻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他確實,找不到任何藉口,可是卻又把人家叫住了。
這可怎麼辦?
好在一旁的錢掌櫃,早已覺察到了少東家的心意。
這救場如救火!
說起來薑還是老的辣。
錢掌櫃靈機一動,補充道:“我們沈家藥草行歷來對老主顧有些許照顧,不妨留下姓名!”
陳思雨聽他這說法是極牽強的,便白了他一眼,輕輕扭過身形要扶自己母親離開。
可是陳母十分中意這位佳公子,沈滄浪。
她在想,這位少東家要家世,有家世,更何況也是一表人才。
怎麼自己家的思雨,對他沒有感覺呢?
陳母暗想,也許這個傻丫頭,還是情竇未開吧,雖然對方家世好,可是自己女兒也不差呀!
想來這也不算是高攀!
陳母攔住了思雨,小聲勸道:“留個名姓又如何?別這麼沒有禮貌!”
依著思雨的性子,再也不想搭理這個莫名其妙的男子,可卻拗不過母親,只好回過身來到櫃前。
櫃上擺著一方澄泥端硯,上好的湖州狼毫筆,一本老主顧名冊,上面可不乏是名流權貴。
平時這本名冊可從不示人,也從來不會記錄沒有官身的主顧。
錢掌櫃是個極伶俐的人,如何猜不透少東家的用意。
這一次,錢掌櫃為了達成少東家的心意,也算是例外了。
思雨提筆沉思,覺得寫上自己的名字極不合適,便記了自己母親名姓,陳若蘭。
她見那帳冊上名姓都各有字型,便也棄了簪花小楷,用自己早習練熟了的瘦金體寫就。
她寫完以後將筆擱置一邊,見那方端硯實在是稀罕之物,便斜睨了一眼那公子,柔聲問:“我倒想知道有哪些照顧!”
“是這樣的,只要在小店買夠三十兩銀的草藥,夏日贈茯苓白朮湯,冬日贈阿膠益氣膏!”
錢掌櫃忙補充道。
但是,陳思雨根本不在意。
見她眼波流轉間,卻一指那方硯臺,臉不紅,心不跳,雲淡風輕的說道:“我們母女久也不來常山,店家也不必麻煩,這方硯讓與我,我吃些虧也不打緊!”
錢掌櫃一聽她這話,差點鼻子都氣歪了,心中暗罵,你可真是會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