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母親,為什麼非要這樣做呢?她實在是想不明白。
真是人生如戲。
思雨母女倆人出了綢布莊,本來平日一臉病容的陳母,此刻卻神采奕奕。
而平日裡極是歡愉的思雨,偏偏就一言不發,滿臉沉重。
陳母見思雨怏怏不樂,知道自己的女兒在嗔怪自己,忙去安慰她:“你是不是心疼那支釵?”
思雨點了點頭,稱是。
陳母長嘆一聲,轉過臉來望向遠方的天際。
此時,紅日西墜,暮色漸臨,她隱隱覺得自己能陪伴自己兒女的日子越來越少了。
一個人來到這世間,總歸要留下點什麼!
她仔細看了看思雨,本該深居閨閣,待嫁的年齡,卻為了家人不得不拋頭露面,每日女扮男裝,為了這個家,她真是辛苦良多。
想及此處,心中說不盡酸楚。
“這些年,委屈你了!”
陳母張嘴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眼中的淚水已不自覺流淌而下,緊跟的就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娘!”
思雨忙攙住自己的母親,她咳嗽得幾乎整個人難受得蹲在地上,好半天才緩過來。
“娘,這支金釵為什麼不留給弟弟,他馬上要入春闈了,正是要花錢的時候!”
思雨怎麼也想不通,陳母為什麼這樣做。
只見自己的娘無力的擺擺手,好半天才緩緩道:“你弟弟早就掂記上這支釵了,今天不給你換身嫁妝,怕是明日也被他當掉換賭資了!”
思雨這才明白,原來自己的娘早知道了弟弟早已染上了賭癮。
心中已如刀割。
“娘本想將那支釵留給你們,可你那弟弟太不爭氣,你瞞著我替他還了好幾回賭帳,我不是不知道的呀……”
陳母這時已萬分心痛,老淚縱橫,跌坐在地。
思雨頓覺愧疚,忙去攙扶,“娘,他正在改,不是有句話,浪子回頭金不換嗎?允植這一次真的去拜訪恩師去了。”
這樣的安慰連思雨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
陳母忙拉近自己的女兒,手撫摸著她的臉,規勸道:“思雨,放棄吧,只顧你自己吧,男人一沾賭字,無可救藥的呀!”
“娘,弟弟已改了的,您別難受了……”
陳母雙手捧住思雨的臉,摟在懷中,大哭道:“我的傻閨女喲!”
正在她們母女倆抱頭痛哭時,暮色中出現了兩個男人。
原來他們從綢布莊一直遠遠跟隨過來。
俗語云,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顯然,她們母女早已被人盯上了。
只聽其中一人獰笑:“老東西,挺會裝窮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