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振東笑道:“好,好,你們都到我身邊來。咱們的事情回去慢慢再說,現在我另有問題要跟羅老弟商議。”
三人走到他身側。羅衡道:“大人還有什麼問題,在下知無不言。”
梁振東笑眯眯地道:“此次我外出公幹,乃是受了雲霞鎮府衙的邀請。雲霞鎮近來迭遭不幸,每到深夜,總有人被惡鬼盯上,吸取精血靈魄。第二天被人發現的時候,就只剩下一副皮囊啦。”
羅衡道:“這惡鬼如此兇殘,當真駭然聽聞。”
梁振東道:“是啊,這般兇殘的事,可是已經連續發生了幾個月了。雲霞鎮的陸大人發動了全鎮的人到處搜查,一無所獲。衛兵們晝夜不間斷地分班巡邏,晚飯時間過後,便即宵禁。在如此的嚴防死守下,兀自不斷有人喪生。更奇怪的是,這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在密室狀態下被害。經衛兵們檢查,門窗反鎖,屋瓦完整無損,除了受害者的皮囊,兇手竟是連一丁點痕跡都不曾留下。”
羅衡道:“房屋封閉,兇手仍能來去自如,莫非真是惡鬼索命不成?”
梁振東道:“雲霞鎮的百姓們也是這般傳言。隔三岔四地有人被害,當地人都說是有厲鬼生前慘死,死後冤魂不散,否則怎能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吸取精血靈魄?一時搞得人心惶惶,不少人嚇得搬到外地住去了。後來有一天夜裡,就連陸大人委派的緝長也死於非命,死狀與之前的受害者一模一樣。陸大人終於坐不住啦,苦思無策之下,只好向我求援。”
羅衡道:“大人到了雲霞鎮,可是查到了什麼?”
梁振東道:“初時我也是跟陸大人一樣,一頭霧水。那兇手無影無蹤,作案又杳無痕跡,手段高明之至。我們逐家逐戶地排查,也不曾有任何線索。期間仍有命案發生。無奈之下,只好調集十幾位高手,請張侍衛發動流影大法,直找了三天三夜,終於發見了兇手的蹤跡。”
羅衡道:“張侍衛?”
梁振東道:“不錯,忘了跟羅老弟介紹,我身後這位便是張侍衛。”
站在他左邊那個男的微一點頭。羅衡拱手道:“來了這麼久,在下有眼不識泰山,竟不知是侍衛大人,恕罪恕罪。來人,給張大人掌座。”
張侍衛道:“不用,我是來辦事的,這些繁鎖禮數就免了。”
他說話的時候始終面無表情,羅衡不敢違拗,便由得他站著,道:“沒想到雲霞鎮的案情居然會驚動皇城派侍衛大人出馬。”
張侍衛道:“我倒不是專為雲霞鎮而來,只不過是我查的案子剛好跟梁大人的案子交集在了一起罷了。”
羅衡道:“原來如此,這可巧了。”
梁振東道:“我們是在查案的過程中與張侍衛不期而遇的。張侍衛說,在雲霞鎮的兇案發生之前,距離此處五百里外的地方也曾發生過同樣的事情。死者均是被抽空精氣而亡,與雲霞鎮情狀相同。”
羅衡道:“這惡鬼竟能遊蕩如此之遠,可真奇怪了。”
張侍衛道:“不止如此,在其他偏遠的地方也大大小小發生了相似的案件。我半年前便開始追查,一路摸索,將各地案件發生的時間節點連成一線,發現此兇手的路徑乃是由邊境而始,至雲霞鎮而終。所以推斷,兇手並非本國人士,更非什麼惡鬼,而是由敵國潛進來的間諜。”
羅衡臉色微變,道:“敵國間諜?”
張侍衛道:“不錯。其他地方的案件並沒有雲霞鎮這般的規模,因此兇手在那些地方停留的時間應該不長,唯有云霞鎮足足持續了三個月,死者無數。可惜我從皇城出發,路途遙遠,由第一個案件查起的時候,就已經比兇手晚了幾步。”
滄海忍不住道:“間諜難道不應該是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嗎?為何這兇手卻大張旗鼓,沿途一路殺人,而且還用的是如此殘忍的手法,唯恐天下不知?”
張侍衛道:“這位小兄弟說的不錯,跟我當初的想法一樣。但正是因為一開始在這條思路上耽誤了太久,一步錯,步步錯,才留給了兇手更多的時間去殺更多的人。”
滄海道:“為何這麼說?”
張侍衛道:“凡案件發起者,必有動機。此兇手只要命,不要財,所針對的人群以青壯年居多。開頭我還以為是有人在練什麼邪功。但練功之人,宜閉關靜修,如此東奔西跑,到處遊蕩,顯然又與修煉之道相悖。況且由邊關到此,遙遙數萬裡,練功何須如此大肆奔波?後來我同僚偶得資訊,得知金涼國有一血屠功,需吸人精血,這才想到是敵國間諜。”
滄海道:“咦,你剛還說兇手不是在練功,怎地又說是什麼血屠功?”
張侍衛道:“此血屠功卻非修煉功法,而是作療傷之用。金涼國擅長隱遁之術,所練功法多偏於陰柔,體質不同,因此療傷方式也頗傷陰騭。按照我的推斷,這個兇手原來是想悄悄潛入我磐石國內,意圖不軌,不料剛過邊境便被人打傷,返回金涼國的路徑又被人堵住了,無可奈何之下,方始施展血屠功一路吸人精血治傷,深入境內,尋求同夥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