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大日懸西,霞光漫天。
位於武衛城南三十里谷地中的新軍大營,馬蹄錚錚,兵甲獵獵。
兩大武裝集團,近十三萬大軍對峙在此,煞氣縱橫,氣氛凝滯,滿山遍野都是跑路的飛禽走獸。
沒錯,李鶴大軍打上門來了!
一萬五千步軍,皆列陣於新營轅門外。
五萬騎軍(武衛城補充後)逡巡遊弋四周,鐵蹄如雷,絃聲陣陣。
兩百黑球,遍佈虛空,彷彿沉默的黑色饕餮,烏雲蓋頂。
新軍為陣勢所懾,已全部退守營中,隔著轅門寨牆對峙,兩軍相距不過一里。
所謂堵門騎臉,不過如此!
後天將校一百多員,傾巢而出目不暇接,有袁朱趙等為代表的金州將領,有來自南洲的七十三校尉,還有二龍山龍鶴山的金剛當家。
先天大帥則位於步軍前方,駐馬立足,一字排列,氣勢全開。
李清,先天圓滿;
藥王,先天圓滿;
蕭堇,先天高階(傷勢未復);
思鶴,先天初階(突破未久,尚未穩固);
李鶴單騎頂於最前,長髮白衣,硬槊擎天,大怒而狂。
被捆在高臺上的恬恬,硬氣了一下午,可此情此景映入眼簾時,卻不爭氣地哭了。
鶴哥哥來救她了!
說不害怕是假的,新國皇帝不僅點穴她綁她,還說要斬她祭旗!
從小到大,誰敢給她一丁點委屈受?
這還是小郎坐花轎,頭一回,能不害怕嗎?
不過,害怕歸害怕,她並不後悔,為了鶴郎,她無所畏懼,而且有咚咚在,她的生命就得到了延續,算對得起孃親了,求饒什麼的根本不存在!
不得不說,生死麵前有大恐怖大考驗,之前,小丫頭確實想了很多,此生不虧,唯一遺憾的是,以後不能再陪伴鶴郎、咚咚和孃親了,臨死之前,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看他們一眼。
她甚至在想,孃親雖然排在後面,但這裡的排名不分先後啦。
可誰知她剛被綁在高臺上,李鶴就出現了,白衣勝雪,顏值依然無雙,只不過怒髮衝冠,大叫大嚷,已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度翩翩。
這是有多稀罕她呢?
連一向俊雅的形象都顧不得了。
恬恬如何能不感動地哭鼻子?
“獨孤勤弘,你給我出來,要什麼說法,咱們當面鑼對面鼓講清楚!”
“獨孤勤弘,你欺人太甚,我李氏從未有行差踏錯,你無端加罪不說,還百般凌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獨孤勤弘,你以大欺小,以強凌弱,堂堂帝王至尊,竟幹出挾持人質的事,你不害臊嗎?”
“獨孤勤弘,藏頭露尾,算什麼大高手,出來,快出來,我就在這裡,我不動,有本事你來抓我啊!”
任李鶴各種無能狂怒,叫囂軍前,獨孤勤弘卻始終並未露面。
她在等,等六萬州軍趕到!